晨曦透過雕花窗棂灑入寝殿,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本孤容睜開眼,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臉頰不禁泛起一絲紅暈。
厲芮霜溫熱的呼吸,溫柔的擁抱,還有那帶着桃花香的吻……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卻又像一場夢。
本孤容輕輕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盛開的桃花,心中百感交集。
五年前,厲芮霜就對自己有意,而自己卻渾然不知,錯過了這麼多年的時光。
如今,兩人終于有機會走到一起,卻又面臨着新的挑戰。
早朝結束後,鮮安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額角,對身旁的李德福說道:「去皇後宮中傳膳,就說朕和寒曦王一同過去用午膳。」
李德福躬身應是,匆匆而去。
厲芮霜跟随鮮安帝來到皇後寝宮時,卻意外地發現沐太妃也在。她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宮裝,顯得雍容華貴,正與皇後年如南相談甚歡。
見到厲芮霜進來,沐太妃眉開眼笑,親昵地招手道:「霜兒,快過來,哀家和你皇嫂正說着你呢。」
厲芮霜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行禮問安。
午膳擺好,君臣母子三人落座。席間,鮮安帝對厲芮霜主持科舉考試一事大加贊賞:「皇妹這次辦的不錯,選拔了不少人才。」
厲芮霜謙遜道:「都是皇兄教導有方。」
鮮安帝擺擺手,話鋒一轉:「你也老大不小了,這親事也該操辦起來了。皇後,太妃,你們二人多費心,給皇妹挑個合适的王妃。」
厲芮霜聞言,忙放下碗筷,正要開口推辭,鮮安帝卻搶先一步道:「此事朕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言。」
說罷,鮮安帝便不再理會厲芮霜,自顧自地用起膳來。
厲芮霜心中暗叫糟糕,她好不容易才和本孤容互通心意,這要是被皇帝賜婚,豈不是要橫生枝節?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用完午膳,鮮安帝便起身離開了。
沐太妃拉住厲芮霜的手,笑眯眯地說道:「皇妹啊,你皇兄也是為了你好。你看看你,都二十七了,不要隻看眼前的,多見見其她的坤澤也是好的。」
「母妃你知道的,兒臣已有心儀之人。」
沐太妃臉色一變,「本孤容?她一個和離的坤澤,如何配得上你?如果皇上沒有提起你的婚事,你荒唐一番,讓我答應你和本孤容在一起也就算了,可如今你的婚事是皇上做主,可由不得你胡來。」
厲芮霜早料到沐太妃會是這個反應,她平靜地說道:「母妃,孤容雖是和離之身,但她品性高潔,才華出衆,兒臣心悅她已久。」
「荒唐!」
沐太妃怒道,「你貴為王爺,未來的王妃人選必須是家世清白,名聲顯赫的坤澤,豈能是一個和離婦?此事休要再提!」
厲芮霜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母妃,兒臣心意已決,非孤容不娶。」
沐太妃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厲芮霜半天說不出話來。
皇後年如南見狀,連忙打圓場:「太妃息怒,皇妹也是一時糊塗,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厲芮霜眉心微蹙,她知道母妃一向注重門第和名聲,本孤容的和離經曆的确是最大的阻礙。
「母妃,兒臣并非一時興起,而是真心喜歡本孤容。她雖和離,但品行端正,才華出衆,兒臣相信她能成為兒臣的賢内助。」
厲芮霜神色認真:「皇嫂,孤容的過去,兒臣不在乎。兒臣相信,她值得兒臣傾心相待。」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在厲芮霜身上,帶着一絲無奈和憐惜:「皇妹,你一片真心,皇嫂都明白。本孤容的确是個難得的女子,堅韌,果斷,有膽識,這些品質,這世上多少坤澤都比不上。隻是……」
皇後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要選的,不僅僅是王妃,更是未來要輔佐你的。本孤容的經曆,注定她無法讓天下人信服。」
厲芮霜劍眉微挑,一抹疑惑掠過眼底:「皇嫂何出此言?臣妹隻是想求娶心儀之人,與天下人有何幹系?」
年如南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她身為皇後,知道得比厲芮霜更多,也更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鮮安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鮮安帝屬意厲芮霜繼承大統,隻是礙于厲芮霜尚未娶妻,不便明說。
「皇妹,」
年如南斟酌着語句,最終還是決定點到為止,「有些事情,你日後便會明白。隻是這王妃人選,還需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