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女子微微一笑,轉身繼續與身旁的人交談。
本孤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剛才那個女子,雖然面貌與宜雅不同,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宜雅真的死了嗎?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隐情?
這個念頭就像一顆種子,在本孤容的心中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冊封太女大典的喧嚣逐漸散去,本孤容謝絕了所有前來攀談的官員,獨自一人回到了輔國公府。
推開清舒院的大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撲面而來,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
這幾日,皇城裡熱鬧非凡,到處都在議論厲芮霜被冊封為太女的事情。
有人歡喜有人憂,但對于本孤容來說,這更像是一場落幕戲。
換下繁瑣的官服,本孤容披上一件素色長袍,獨自一人來到庭院中。
春日的陽光灑在身上,帶來一絲暖意,卻驅不散她内心的寒意。
「哎……」
本孤容長歎一口氣,走到院中那棵老梅樹下,輕輕撫摸着粗糙的樹幹。
這棵老梅樹是母親還在世時親手栽種的,如今已經枝繁葉茂,傲然挺立。
就像母親一樣,堅韌不拔,不畏風雨。
「母親,女兒不孝。」本孤容低聲呢喃着,淚水不知不覺間滑落臉頰。
母親臨終前,曾拉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真心愛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乾元。
可是,,,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白嬷嬷端着一碗熱湯走了過來,看到本孤容落淚的樣子,心疼不已。
「嬷嬷,我沒事。」本孤容擦幹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小姐,您别太難過了,夫人在天之靈,一定希望您能夠好好的。」
白嬷嬷将熱湯遞到本孤容手中,「趁熱喝了吧,這是老奴特意為您熬制的,可以驅寒暖胃。」
本孤容接過湯碗,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流入胃中,讓她感到一絲安慰。
「嬷嬷,府裡最近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本孤容問道。
「回小姐,府裡一切安好。隻是……」
白嬷嬷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隻是什麼?」本孤容追問道。
「隻是……太公他老人家,這幾日一直在念叨着,想要為您挑選一個合适的嗣子,延續香火。」白嬷嬷小心翼翼地說道。
本孤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聲,「我一個坤澤,要嗣子做什麼?」
「小姐,您是輔國公府的唯一繼承人,若是沒有子嗣,将來這偌大的家業,可該如何傳承下去?」
白嬷嬷勸說道,「太公也是為了您好,為了家族的未來着想。」
本孤容沉默了,她知道白嬷嬷說的有道理,可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孩子。
本孤容覺得自己此生有太多的不确定,自己又身在軍旅,難保那天身死。
「此事,容我再想想吧。」本孤容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白嬷嬷見本孤容不願多談,也不再勉強,隻是默默地收拾着庭院裡的落葉。
幾日後,本太公親自來到清舒院,與本孤容商議嗣子的事情。
「容兒,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考慮一下成家立業,延續香火的事情了。」本太公開門見山地說道。
「太公,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成家,也不想要孩子。」本孤容的态度依舊堅決。
「胡鬧!」
本太公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你一個坤澤,不嫁人,不要孩子,将來百年之後,誰來繼承你的爵位和家業?你讓列祖列宗的臉面往哪裡放?」
「太公,坤澤一樣可以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并不比乾元差。」
本孤容據理力争,「我如今已經是從三品懷化将軍,正四品定襄子爵,領卓川郡軍隊從二品副将,難道還不足以光耀門楣嗎?」
「你……」
本太公被本孤容頂撞得啞口無言,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容兒,太公也是為了你好。」
一旁的白嬷嬷連忙勸說道,「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就經曆了這麼多磨難,若是沒有個孩子傍身,将來老了,誰來照顧你?」
本孤容不慌不忙地答道:「太公,目前,我雖然不嫁人,也不想要孩子,但我可以收養一個宗族的孩子,記在已經逝去的哥哥本孤業的名下,如果我未來沒有子嗣,那孩子也可以繼承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