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座,年夫人蔚雲岚便親切地拉過本孤容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贊道:「早就聽聞定襄子爵巾帼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飒爽,氣質非凡。」
本孤容謙遜地回道:「夫人謬贊,孤容愧不敢當。」
寒暄過後,年文俨捋着胡須,開門見山道:「今日請子爵前來,實是有事相商。犬子年如安喪偶多年,一直未曾續弦。老夫與夫人觀子爵品貌兼優,又與犬子同為武将,實乃天作之合。不知子爵意下如何?」
本孤容早料到他們會提及此事,心中雖有不願,面上卻不顯露分毫,隻推脫道:「郡公擡愛,孤容感激不盡。隻是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孤容身為武将,當以國事為重,兒女私情實不敢耽擱。」
年如安聞言,劍眉微蹙,沉聲道:「本将軍知道子爵一心為國,實乃我輩楷模。但保家衛國也并非隻能在戰場上厮殺,若子爵能成為本将軍的賢内助,亦能為我分憂解難,豈不是另一種報國之舉?」
本孤容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蔚雲岚見狀,連忙打圓場道:「如安,你莫要吓着子爵。婚姻大事,豈能強求?子爵,你也不必急着答複,可以慢慢考慮。」
席間,年家夫婦對本孤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宛如對待自家女兒一般。
年如安雖話不多,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欣賞和愛慕之意,卻難以掩飾。
本孤容隻得強顔歡笑。
酒過三巡,年文俨借故離席,留下蔚雲岚和本孤容單獨相處。
蔚雲岚拉着本孤容的手,語重心長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還有顧慮,但如安這孩子,絕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他為人正直,又重情重義,你若嫁給他,定不會受委屈。」
本孤容隻得敷衍道:「夫人,孤容明白您的好意,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蔚雲岚見她态度有所松動,心中一喜,又加了一把火:「孩子,你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一個人過下去。如安對你一片真心,你可莫要辜負了他啊。」
本孤容被她說得騎虎難下,隻得含糊應付。
宴席結束後,蔚雲岚将年如安拉到一旁,低聲叮囑道:「如安,娘今日算是看出來了,子爵對你并非無意,隻是還有些放不下過去。你日後可要多加努力,争取早日将子爵娶回家。」
年如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鄭重地點了點頭。
本孤容回到府中,心中煩悶不已。
本孤容沒想到,自己和離後,竟然會成為各家乾元眼中的香饽饽。
兩月後,宣化十三年的春天才真正的來臨。
太女冊封大典的餘韻還未散盡,各地有功的将領們,也陸續得到了吏部的升遷調令,準備返回各自的駐地。
本孤容曾經的部曲左青旋,因在阻擊類秋穎撤退一事上立下大功,被連升兩級,成為了丹陽城正四品都司,執掌一城軍權。
對左丘城而言,這不僅是女兒的榮耀,更是對他多年來默默付出的最好回報。
臨行前,本孤容在輔國公府邸内設宴為左青旋餞行。
輔國公府内,張燈結彩,觥籌交錯。
左青旋一身绯紅官服,英姿飒爽,與席間其他坤澤官員們談笑風生。
左青旋不時舉杯敬向本孤容,眼中滿是感激和敬佩。
「将軍,青旋能有今日,全賴将軍和太女的提攜栽培,青旋沒齒難忘!」左青旋語氣真摯,滿滿的感激之情。
本孤容舉杯回敬,爽朗一笑:「青旋,你能力出衆,又肯努力,這是你應得的。日後在丹陽,也要繼續努力,為國效力。」
酒過三巡,氣氛越發熱烈。
本孤容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心中卻泛起一絲落寞。
錦伯見狀,連忙上前勸道:「将軍,您少喝點,這酒後勁大。」
本孤容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此時,左丘城走到本孤容身旁,拱手道:「将軍,青旋這孩子,承蒙您多年照顧,老朽感激不盡。日後若有差遣,盡管吩咐,老朽萬死不辭!」
本孤容拍了拍左丘城的肩膀,笑道:「左叔,你言重了。青旋是個人才,我這也是為國惜才。況且,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
左丘城聞言,老淚縱橫,哽咽道:「将軍,老朽……老朽……」
本孤容扶住左丘城,安慰道:「左叔,您保重身體,待青旋在丹陽站穩腳跟,我便奏請太女,将您也調過去,一家團聚。」
左丘城聞言,老淚縱橫,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勁兒地擺手:「将軍,使不得,使不得啊!老朽這條命是老國公爺救的,這條老命就該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