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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棄我去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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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晨曦,微黃泛綠。天邊那一縷煙霞燒得逐漸發白,擴大到整個天際線的遠端。淡雲萬裡,群雁南翺。

葉青玄身上還穿昨日的灰衣,布衫經年泛舊,隔夜後也不平整,入了晨曦裡,又沾染了三份晨霧,灰蒙蒙汗津津的。

她回身朝着半開的木門内遙問确認:“隻需買這幾味?”

門内傳來肯定的回答。她這才轉身疾步而去,衣襟面向風被吹開,在雲霧裡散着。

昨夜曆經幾番周折,幸得溫家公子善意相助,求醫問藥變得容易許多。待晨光微亮,小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她對着那位錦衣華服的青年道謝,卻換來溫柏寒睜大眼睛盯着她,欲言又止半晌,蹦出一句:“……你跟張姐姐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葉青玄忽的啞住了。

也對,昨夜她那般鬧到張府門外求見,難怪溫柏寒好奇。

此刻根本沒在操心這些亂事的心境上。不過溫柏寒畢竟有恩于她,還是耐着性子道:“曾經救過她性命,不過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當下也算還清了。往後在她面前,不必提我。”

她說得冷淡。溫柏寒面露震驚,又是一陣欲言又止,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大夫就在這時喊她去取藥,藥鋪的門也該開了。

葉青玄走在路上,将昨夜種種囫囵走馬一遍,更笃定了其中頗有蹊跷。

妹妹的病症在入京後陡轉直下,應是為人所害。方才那個溫家的雇醫,隻埋頭救人,不肯說病因。就連溫柏寒再三追問,醫師也隻是客氣地請公子出去。

從南城門到書院這短短的十幾裡路,能發生什麼呢?

張大伯回憶道:“昨夜沒來得及說,我們入城的時候碰見了你從前的那位朋友,你還記得嗎?姓張的那個,在雪夜裡昏倒在村口被你救下了的。她好像急着去辦什麼事,把我們指給了城門旁一家酒樓的老闆,讓老闆帶着我們進城。那位老闆要忙生意,随便差了他手下的一個小夥子送我們進來的。”

她的腳步一頓。

這一路接觸到的人真不少。竟然還有張秋凜?

如此一來,昨夜張秋凜興許不在城内。可這個念頭并不能讓她寬心。

她對這個人,算是徹底心死了。

按着張大伯說的線索,她本打算先去送了藥材,得空再去看看城門旁的趙氏酒樓。

“有人嗎?”

一進那家藥鋪,原本正在低頭擺弄賬冊的幾個夥計、還有坐在屋檐下看門乘涼的大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同時被幾道目光盯住,葉青玄的手臂一僵,還是将溫府醫師開出的藥單遞了過去。

“我來取藥。”

店家剛一看那張藥單,擡眼朝花鳥木屏風後使一道眼色。

那邊突然冒出兩個黑衣大漢,其中一個人拽着葉青玄的胳膊将她壓制在地上,另一人往她頭上利落地套上了個黑布袋。

視線刹那黑了。她掙紮無果,頭頂又挨了一擊。

整個世界靜了。

待葉青玄緩緩蘇醒過來時,眼前昏暗一片。

有人道:“這裡是北城署的刑房。”

葉青玄眨了幾次眼,勉強适應了這裡昏暗的光線。她身上沒有束縛,還能自如活動,眼前橫着一道鐵栅欄,隔出一間狹小的囚室。囚室裡面還算幹淨,鋪着些許幹草,看上去好像刻意收拾過的。

葉青玄馬上想到了:有人要害她。

妹妹葉青微的病無端惡化,也許亦與此有關,陷阱環環相扣,讓她沒有不掉的道理。

可是......圖什麼呢?

她一介布衣,平時除了書院裡那群同樣無官無俸的年輕人,在京城無旁的結交。

她首先想到了她為陸澤明寫祭文,得罪了崔景升之事。但這也......不至于吧?

以十歲孩子的性命安危為餌?何至如此?

京城之兇險,遠超她的想象了。

北城署隸屬于京城城防軍,對她這樣的平頭老闆姓而言,平時走在街上都不敢擡頭多對視一眼。如今莫名被關進來,還繞開了所有能明面追究的責任,其中的原委應比她能想到的更深。

若想出去,先要明白她因何而進來。

見她冷靜地靠牆閉目,方才搭話的獄卒又道:“你就不擔心你妹妹?”

葉青玄閉着眼,帶着一絲淺笑:“她不會有事的。從南城門接到她的那一刻,再到方才我遞過去那一張藥方,你們已經得到他們想要的,應該不會為難一個十歲的孩子吧?”

況且溫府裡尚有溫柏寒照看着,她覺得那位公子古道熱腸,應可以托付。

獄卒驚訝道:“你看出來了。還真有幾分伶俐的,怪不得他們都說你......”

她聽見獄卒的遲疑——今日有很多欲言又止的人,便問:“說了我什麼?”

獄卒略顯尴尬:“說你是張大人念念不忘的孽緣。”

葉青玄:“......”

*

那天清晨的霧到将近正午時散開了,天邊呈現淡淡的藍。京城的車馬紛紛滾滾,無人察覺到任何異常。

花峥一早就等在議事堂門外,看見諸公鬼鬼祟祟的,背着她暗地裡嘀咕些什麼。那天是張秋凜離京後的第二天,故而她對這些異常分外敏感,剛想過去一探究竟,忽然被人拉住了袖口。

方循擠眉弄眼地給她使了一頓眼色。花峥報以困惑,他便湊過來耳語了幾句。

花峥一驚,退開半步,抽氣道:“真是一樁賊喊捉賊的好笑話!”

方循連忙噓聲:“你可小聲點兒!”

業周七子中有一人正裝模作樣的給剛到場的溫頌聲端茶問候,趁機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神色谄媚,偶爾言及要緊處,眉間又透着一股狠戾。

“證據已經确鑿無誤,張秋凜之前公然挑釁朝廷、違逆忠臣,又在暗中私下結黨,竟與前朝舊臣沆瀣一氣!太師,我知道她是您的學生,但請您以大局為重.......”

溫頌聲攬了袖子,冷冷道:“鑒生絕無可能勾連舊朝罪臣。當年四方軍戰亂,她全家人險些喪命于此。你們信口雌黃,也該把故事編得像一點。”

那告狀者明顯哽了一下,許是對溫頌聲有幾分敬畏,沒有繼續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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