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報告,甚至還被沈初漓分了種類,每個日期都記得十分詳細。
按下陳歲禾好奇的腦袋,沈初漓幫她把報告導出。
“你想怎麼說?”她問道。
其實陳歲禾也不知道該怎麼寫。
若是以前,不說她敢不敢,哪怕她真的發出去,有沒有人信都要挂上問号。
隻是現在,徐浩牆倒衆人推罷了。
半晌,陳歲禾擡頭:“如實,寫吧。”
她抱着電腦去了一邊,敲敲打打許久,文檔裡密密麻麻的不隻是證據,也是她的心路曆程。
[曾經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子了。]
[最開始我奢望過有誰能拯救我,或者他迅速移情。好吧,其實還是我太懦弱,不敢反抗在當時的我看來,像一座壓得人無法喘息的大山一樣的徐浩。]
[我想過自我了結,但我不甘心,我更想和他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憑什麼他毀了我的人生,卻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個世上活着。]
沈初漓沉默的浏覽着她的自述,心髒卻止不住的隐隐作痛。
她擡眼看了一眼正玩小遊戲的陳歲禾,才将心裡的酸楚壓下。
[但有人拉住了我,我很幸運。]
陳歲禾最後寫道。
是沈初漓自告奮勇幫她發出去,因為是用沈初漓的賬号發送的,陳歲禾看不了私信,于是一會兒跑過來問一句怎麼樣啦。
沈初漓按住她的腦袋:“明天再看,媽媽要給你辦升學宴,你知道嗎。”
“升學宴?”陳歲禾詫異,“這……給我辦、升學宴,算什麼事啊……不都,是父母給,孩子辦嗎?”
還是最近第一次看糾結紅溫的陳歲禾,沈初漓有心逗她轉移她的注意力:“怎麼,你沒把媽媽當親人看?”
“當然沒有!”陳歲禾一邊捂住她的嘴巴,一邊矢口否認,“阿姨對我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把他們當做親人!”
“隻是……”陳歲禾有些糾結,耳廓紅彤彤的,“我不知道,怎麼,接受。”
沈初漓笑了。
雖然陳歲禾和沈父沈母相處很好,但心裡那個坎,一直都不太過得去。
她湊在陳歲禾耳邊說了些什麼,惹得陳歲禾嗔她一眼,紅着臉跑走了。
等她離開,沈初漓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鼠标刷新着熱搜,時刻注意着輿論走向。
哪怕陳歲禾再糾結,第二天還是到了。沈母一大早便把人叫起來,送給專業的化妝團隊打理。
陳歲禾還沒睡醒,眯着眼睛打瞌睡,腦袋一搖一晃,像個南極小企鵝。
沈初漓過來時,她臉上已經被鋪上薄薄的一層底妝了。看她犯困東倒西歪的,走過去将人抱起坐進自己懷裡,幫化妝師将人固定住。
等陳歲禾徹底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睡醒了?”沈初漓看着鏡子裡被打扮精緻的人笑道,“快起來換衣服,客人已經到了。”
客人?
陳歲禾忍不住瞪大眼睛:“什麼,客人?”
她不解。她一直以為,隻是和沈家父母還有沈初漓一起小聚一下。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客人?!
“你考試之前媽媽就在準備了,”沈初漓顧忌着她臉上的妝容,克制的輕捏她的臉頰:“我當初直接去了國外,就當替我彌補一下她的心願吧。”
聽罷,陳歲禾點點頭。
她一直想問,沈初漓當初為什麼去國外。
畢竟她之前聽到的那些八卦,都是沈初漓為了求學而去。隻是那也隻是空穴來風的八卦罷了,沒有八卦主人公本人說的确切。
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沈母便帶着笑敲了敲門進來。
沈母今天打扮的十分溫婉,身上還穿着助力陳歲禾高考寓意旗開得勝的旗袍。
看見陳歲禾的打扮,沈母眼前一亮,上前牽住她的手:“小禾今天真漂亮!”
過了這麼久,陳歲禾還是不太習慣這麼直白的誇贊:“阿、阿姨,也是。”
沈母帶着笑意,将陳歲禾看了一圈後才舍得放人去換衣服。
看着換衣間的門關上,沈母看向沈初漓。
沈初漓還是一身職業西裝的打扮,若說有什麼不同,胸口前别了一枚紅寶石胸針,口袋裡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什麼東西。
沈母眼睛毒辣,掃了一眼便心裡有數了。
“她不願意的話,不能強迫她。”沈母叮囑道。
沈初漓聞言笑了:“不強迫,她也會願意的。”
看着她的笑,沈母忍不住搖頭,那些勸阻的話在唇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您一會兒陪着她下去吧,她膽小。”沈初漓起身,“我先下去了。”
等換好衣服出來,陳歲禾不見沈初漓,剛開始還有些慌,好在沈母适時上前,拉住她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
“今天你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别緊張。”沈母輕聲安慰,“初漓會在底下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