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聞言，内心有些尴尬。

她此前所接受的教育，不過是一些在星際社會存活的基礎知識。包括但是不限于躲避隕石、政府救濟、行業規則以及組織結構劃分。至于更多的——獅子，是什麼？她聞所未聞。

可是她又擔心，獅子在古地球的存在，和方才說過的“五歲黑客”一般，并不是什麼值得稱奇的東西。

所以她頓了頓，還是違心點頭。

“我知道。”

山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她。

似乎看透了虞姝的僞裝，又似乎隻是虞姝在胡思亂想。

畢竟山并沒有戳穿她，反倒繼續解釋起來：“獅子作為群居動物，通常是由一個雄獅帶領着許多雌獅。在固定的區域裡面，便隻能出現一頭雄獅，若是有其他雄獅闖入，會被本地雄獅認為是挑釁和入侵，畢竟那些侵入者眼珠子，不僅僅盯着土地、獵物，還盯着他的雌獅。”

虞姝雖然之前，并不知曉獅子是什麼。

但是在山解釋完之後，也有了粗淺理解。

甚至于現在，都能夠順着山的話，試探着往下詢問：“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就是獅子？”

“是。”

“而我——”她指着自己，“就是雌獅。”

“是。”

山不再順着樓梯往上爬，而是将虞姝引着，走進長廊之中。

長廊裡面挂滿了壁畫，壁燈下垂，将每一幅畫照得透亮。

而虞姝現在來不及看這場景，她視線緊緊追随着山，幾乎一刻也不曾離開。

“可他們不是兄弟嗎？”

“是，他們也是雄性。”

山微笑着轉過身，手按在門把手上，輕輕推開房門。

他對着虞姝，做了一個“請”。

“虞小姐，房間到了。”

他說着，終止了剛剛的對話。

而虞姝，也将注意力從什麼獅子、什麼邊仲異上抽離。

她期待地看着房門，快步走進房間裡面。

天藍色的色調，像是大海一般，神秘而美麗。

幹淨的床褥、靠起來的兩個枕頭、床頭櫃上小吊燈散發着光，照亮放在角落裡面梳妝櫃。

虞姝走到床前。

她緩緩伸出手去，将手指放在被褥上摩挲，感受被褥觸感好似流水，柔軟光滑。

她又按了按被子。

快速回彈，很快又變回原樣。

重複幾次之後，虞姝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被子上。

她看向門口的山，“這是給我準備的嗎？”

“是的，虞小姐喜歡嗎？”

虞姝笑起來：“喜歡。”

山聞言，往裡走了幾步，站在潔白的櫃子前。

“這個櫃子呢，虞小姐喜歡嗎？”

虞姝望着山的眼睛，片刻之間，感覺自己領悟到了什麼，從床上坐起來，懷着雀躍走到櫃子旁，緩緩拉開——滿滿當當、款式各異的衣服，呈現在虞姝眼前。

她雙眼睜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現在，她甚至來不及看山的反應，而是歡喜地撥弄着每一個衣架，試圖看清每一件衣服的模樣。

“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

“是的。”

“我都可以穿？”虞姝感覺自己幸福地快要昏過去。

“是的，您可以看看有沒有不喜歡的款，如果有，現在可以交給我，我去幫您扔掉。”

“扔掉？”虞姝終于舍得從衣櫃裡面移開視線。

她的手還放在衣架上，眼睛卻望向山。

“不能被虞小姐喜歡的衣服，沒有存在的意義。”

山理所應當地說着。

他是真的如此想。

虞姝幸福地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隻能再度鑽進衣櫃，雙手用力地、将所有衣服抱起來，發自内心感歎：“不、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這些衣服。

是她過去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她隻能穿着工廠裡淘汰了不知道多久的工服，換幹洗濕，一年接一年，就這麼過去。

而現在！

她居然能夠擁有這麼多的衣服。

能夠住這麼大的房間！

她臉已經漲得通紅，滿腔興奮，現如今，隻能對着山表露。

“謝謝你、謝謝你！”

她歡喜地張開雙手，給了山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着的人身體似乎有片刻僵硬，不過很快又放松，甚至于自然而然地回抱虞姝。

将手放在，他并不應該放在的——虞姝的腰間。

當雌性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過來的時候，山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變化。

纖細修長的手指抽動着、開始變異、延長。

白色的手指漸漸變得漆黑。

張牙舞爪的，在虞姝身後狂舞。

好似每一根觸手，都已經對着虞姝伸出爪牙。

隻需要時機成熟，便能将獵物捕獲

——在，兩頭獅子的視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