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鼻頭湊近通訊器,輕輕聞了好幾下,瞳孔有一瞬間化作數字屏,不過瞬息又恢複原狀。
“喵~”
聲音有氣無力,卻依舊對着虞姝點頭。
這東西是安全的。
虞姝見狀,這才将通訊器收起來,問武周:“這個要怎麼佩戴?”
“夾在耳朵上就行。”武周說。
虞姝将耳夾戴在耳垂上,便感受到耳朵處傳來細細密密的感受,好似許多小絨毛,一起湧進自己耳道裡面。
令人很不舒适。
她伸出手,剛打算将東西摘下來。
誰知在這時候,耳朵裡面萬分清晰地,傳來一道虛弱的、中氣不足的、說一句話要停頓兩三次的聲音。
“星薛?”
因為對方的聲音過于虛弱,虞姝甚至無法分辨,這聲音主人是什麼性别。
虞姝想了想,“宇宙美少女?”
她明顯感覺到,對面的人短暫沉默片刻後,又淺淺咳嗽。
“你就是星薛?”對方并沒有直面回答星薛的稱呼。
想來,被人叫網名,還是會不好意思。
尤其是這種有點羞恥的網名,更加難繃。
所以他快速轉換話頭,叫虞姝察覺到一點意外之處。
這個人,和星薛不熟。
可以說,他在過去似乎完全沒有接觸過星薛。
不然的話,語氣不會這麼陌生。
虞姝眯起眼,“是我。”
“是你就好。”于華升說:“我有事情,希望你能夠幫我。”
倒是開門見山,一點客套話都沒有。
這樣也好煩。
有所圖謀,便是有軟肋。
自己隻需要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便知道他是在害怕什麼。
這樣,自己才能夠更加安全地用人。
“什麼事情?”虞姝問。
“我想要一個人身敗名裂。”他說。
虞姝挑眉:“是誰?”
對方極為短促的,從喉嚨裡面擠出一個音節來:“殷。”
虞姝蹙眉:“什麼?”
虞姝沒有聽清楚。
“殷。”于華升又重複了一次。
虞姝短暫陷入沉默之中。
這不能怪她,她從始至終,幾乎快要把星薛的記憶翻爛,都沒要找到星薛記憶裡面,有這麼一号人。
她隻能在沉默後,輕聲說。
“他是什麼來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于華升短暫感歎一下。
“我也不是什麼神仙。”虞姝說。
“也是。”于華升笑了一下,很快又正色,“你可能沒聽過他的名字,但你絕對和他接觸過。”
“哦?”虞姝挑眉。
“詹利斯·艾福倫你應該知道。”于華升說出一個算得上是熟悉的名字。
不對,不僅僅是熟悉。
虞姝可以說,每天晚上入睡之前,都在想這個名字。
她在想,自己要怎麼才能和這個人産生關聯。
要怎麼,才能夠順利接近對方,并揪住對方的小辮子,将他連同他身後的那一串人連根拔起。
要怎麼,才能夠為那些慘死在“完美人生”騙局裡面的女孩子們,報仇雪恨。
她輾轉反側,沒有想出一個答案。
卻沒想到,機會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
她緩緩笑起來,“我當然知道,曾經想要進入星際維和隊的人,後面轉頭去了陸戰隊,并成功坐上了陸戰隊司令的位置。”
論實權來說,和曾經的星薛相比,低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但論職級來說,他現在,隻比星薛矮上一級。
也算是非常勵志。
就是不知道,他這勵志的經曆,下面淌着多少女子的血。
虞姝冷靜地想着,随口一問:“他和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系?”
“他是殷的哥哥。”
于華升說,“殷的全名,叫做殷·艾福倫,是艾福倫家族的人。”
“所以,你想要我——”
“我想讓他身敗名裂,成為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于華升的聲音裡面,帶着恨意。
虞姝了然,“你現在的境地,拜他所賜?”
“呵。”于華升笑起來。
大概是笑着的。
也或許是因為記憶過于慘痛,現在提起來的時候,隻剩下無言的笑。
他說:“那是個卑鄙、下流、無恥的小偷。他偷走我的心血、偷盜我的成果并且倒打一耙。就因為他是艾福倫的人,所有人都支持他,任由他将黑得說成白得,任由他對我的成果剽竊,任由他學術作假,并且一起誇贊着,讓他一躍成為星際信息中心的主任。”
于華升聲音的恨,濃到化不開。
“他什麼都有,卻搶走我的唯一。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要像一隻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藏。”
“你說,我怎麼不恨。”
“我怎麼不希望,他身敗名裂,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