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西木如此回答。
虞姝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淡淡瞥她一眼,便先一步離開。
留下也沒有意義。
現在,因為剛剛的事情,她可以說是單方面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系,現在,她不得不親自去,找尋自己想要知道的訊息。
走出房間還沒有幾步,虞姝便和等在外面,來回轉個不停的朱竹潭撞上。
“你這是在幹嘛?”
虞姝及時止住腳步,使得兩人并沒有真正撞上。
朱竹潭聽見聲音,這才回神,驚訝地盯着虞姝,“你好了?”
她圍着虞姝轉圈圈,将人從頭打量到腳,虞姝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和朱竹潭關系算不上親密,朱竹潭或許會扯着自己袖子,讓自己舉起手來,好叫她看一看,自己胳肢窩下面有沒有受傷。
虞姝淡淡一笑。
“沒事了。”
“壯得和牛一樣。”朱竹潭發自内心地豎起大拇指,“你不知道,在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整個人都快要化作一灘爛肉,就這麼嘩啦啦地往下淌……我都不敢回憶那個場景,也就是你,能夠這麼快就恢複過來,真是了不起。”
她心悅誠服。
雖然這個誇獎,算不上悅耳。
虞姝沒有在這上面糾結,而是微微挑眉,淡定問:“最後,似乎是你将我從爆炸裡拉出來的?”
“嗯,是我。”朱竹潭點頭,片刻後才察覺到不對勁,瞬間有點心虛。
“不是我藏着寶貝不願意使用,而是我手裡的這些東西,都是被管控狀态,屬于高危、稀缺級别材料,如果擅自使用的話,上面問起來,我也不好交代。”
她說着,也不再圍着虞姝繞圈,反倒老老實實站着,略微心虛。
“而且當時情況緊急,我一時半會兒,也沒能想得起來。”
“原來如此。”
虞姝笑了笑。
她不認為朱竹潭這句話是真的。
畢竟如果朱竹潭當時真的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那萬萬沒有道理,當時言兆一說,她就能夠立即将東西甩出來,纏在虞姝腰上。
但是朱竹潭擔心自己這件事情,也不是作假。
隻能說,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杆秤。
就像自己和朱竹潭親密的同時,也沒忘了用小星利用她的星網,攻破星網防禦。
虞姝垂眼,沒有在這個事情上多糾結,而是轉而問向自己當下最關注的問題,“小星呢?”
“你的貓嗎?”
朱竹潭笑着對虞姝解釋:“估計是剛剛被吓到了,自從你被送進維修之後,它就昏睡過去。”
“它在我的飛船裡?”虞姝問。
“沒有,被言兆帶走了。”
聽見這個回答後,虞姝整個人都變得戒備起來。
“他要幹什麼?”
“不知道,他嘴上說着是因為你飛船裡面物資不夠,難以照顧好小星……啧,按我對它的了解,指不定是打算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小星拐過去,然後做些貓體實驗也不一定。”朱竹潭說:“畢竟你養的這隻貓,是有一點厲害,居然能夠跑出100公裡每小時的速度,别說是言兆,就連我,都會有點好奇。你說你平時都是怎麼養的,都喂了點什麼……嗳?人呢?”
朱竹潭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景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連星薛什麼時候離開的,居然都不知道。
……當過兵了不起哦。
她撇撇嘴,收起碎碎念。
隻是望着空空蕩蕩的前方,良久之後,緩緩勾唇一笑。
“對不起了。”
她将手背在身後,緩緩往前走。
聲音輕飄飄的,帶着感傷,“是終歸不是阿霧。”
她做不到像是阿霧那般,為了其他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和一切。
也難怪,在過去,星薛隻是朝着阿霧伸出手。
因為星薛知道,阿霧和她是一路人。
是在看見朋友落難的時候,能夠将自己安危抛在腦海,涉險千千萬萬次的人。
而她不是。
她會有所保留。
千千萬萬次。
朱竹潭緩緩朝前走,速度不快,卻一直未曾停留。
她走出昏暗場所,漸漸走到燈光下。
當白燈落在她頭發上的時候,她這才緩緩擡頭,眯起眼鏡,摘下眼鏡。
眼鏡已經有許久歲月,早已經該退役。
就像是那段回憶……或許,早已經被放棄。
朱竹潭終于摘下眼鏡。
她将眼鏡收起來,放在衣服口袋裡面,随後又折返,朝着實驗室走去。
“你來幹什麼?”西木的聲音硬邦邦的,并不客氣。
“我要做修複手術。”
“你身上并沒有受傷。”
“我做眼球修複。”朱竹潭自顧自往裡走,毫不在意西木根本不歡迎自己,“我眼睛有點近視,你給處理一下。”
“……材料不夠了。”西木依舊是拒絕。
“我以海洋——”
“行了,知道了,真啰嗦。”
西木不耐煩地闆着臉:“我去申請材料,你等着吧。”
她臉上都是暴躁,也不想多說什麼,徑直取下自己的手套,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