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T撤退了,看上去邢桉這一邊赢得非常漂亮,但是現實顯然也沒打算放過邢桉,即使中途有了「先導者」邢桉的助力。
那也隻是在邢桉自身腎上腺素狂飙以及神靈「記憶」的加持下暫時性的讓他遺忘了身體的疼痛以及傷害,還有接管了整個區域的秩序。
但這所能持續的時間并不太長,在邢桉被強制性的卸除身上的力量後,周圍像素風的環境正在慢慢回歸正常,而原本被狂飙的腎上腺素壓下去的疼痛感也在一瞬間直頂邢桉的天靈蓋。
五髒六腑的灼燒感以及全身骨頭都近乎斷裂的疼痛差點沒讓邢桉痛死,邢桉發誓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這麼痛過。
哪怕是當年在極空島用炮彈炸怪物也順便把自己炸了準備同歸于盡之後躺闆闆的時候都沒這麼痛過。
尖銳般的疼痛感刺激的邢桉整個人眼冒金星的,他艱難的眨了眨眼但是周圍的一切都漸漸有了重影。
他艱難的低頭看向手中,整個人都像被火烤了一般燙的可怕,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然後毫無意外的邢桉整個人在半空中一頭倒了下去。
哪怕他此刻是在柏茗重新創造的水膜泡泡中,但也因為頭重腳輕的情況水膜泡泡帶着他整個人向海底沉了下去。
柏茗當然也看到了邢桉慢慢向海底沉下去,要不是因為身上還有個氣息微弱到近乎沒有的伊栀,她自己就上手去撈邢桉了,于是轉頭看向寰芋,去求助這位目前來說離邢桉最近的那一位。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氣死人,這家夥還在看着周圍沒退化幹淨的像素環境發呆。
柏茗當然不能忍,恨鐵不成鋼的又沖着寰芋吼一聲:“你有沒有點眼力見啊,快去接住啊。”
“完蛋完蛋!”寰芋像是剛剛回過神來,擡頭先是看了看柏茗,又順着柏茗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正朝海底平面沉下來的邢桉。
随後一拍腦門,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些什麼,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跑去接邢桉。
雖然寰芋速度很快,但是他的手卻連邢桉的衣服都沒碰到,敬愛的邢桉先生就被一向高冷冰山面癱臉的嚴汲閣下撈到了。
好好好,好得很啊,嚴汲閣下你能撈為什麼不能在第一時間撈,為什麼要等他快要撈到了再橫插一腳把人撈走了,您這樣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醜,寰芋覺得此處應該有一個小醜的表情包。
哼,果然神也逃脫不了死裝的命運,還有,為什麼你們的姿勢這麼暧昧?
邢桉靠在嚴汲懷裡,臉燒的通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那雙灰色的眼眸中不複往日的神采飛揚,此刻唯餘疲倦和痛苦,他艱難的伸出手抓住嚴汲的衣領。
嚴汲神情微動,握住邢桉的手腕,輕聲在他耳邊道:“你做的很好,可以先睡一覺,别的都不用你管了。”
邢桉搖搖頭,張了張嘴,此刻的他就是張嘴吐出幾個字都是如此的困難,但是他還是一字一句的說:“我……不……”
嚴汲說:“邢桉,不要任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是睜着眼睛都是在消耗體力,你的狀況沒比伊栀好多少……”
邢桉:“我……可不想……稀裡糊塗的就……睡過……去……這……這都……幾次了……啊……”
寰芋擡起頭看向邢桉,同樣勸誡道:“邢桉先生,睡一覺又不丢人,更何況您剛剛對上的還是T,那家夥就是嚴汲閣下對付起來也吃力啊。
而且……您這個歲數能把那樣的存在打退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沒必要強撐了。”搞了半天,是少年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啊。
邢桉:“不……不是,有些事……我得弄清楚……讓我知道再暈過去……”
比如說奠柏的事情,又比如……貝知不知道當年「先導者」邢桉在這裡留下印記的事情,這些……總要有一個答案。
一邊的柏茗遊了過來,忍不住道:“你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伊栀小姐都沒您那麼任性……”
結果柏茗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肩頭被人抓了一下。
但抓她肩膀的人似乎沒什麼力氣,隻是虛虛的抓了一下又卸了力氣,可柏茗能感覺的到手的主人一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柏茗回過頭,對上了那雙黑色的眼睛,柏茗:“……”
柏茗:“!!!!!!”
伊栀:“大邢……都沒暈,我……才不會暈……過去呢……”
笑話,被單在沖擊老化的全身器官都衰竭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暈過去,被T狠狠打了一拳又怎麼樣了。
嚴汲看了看邢桉,又看了看伊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隻是吐出幾個字:“你們兩個,胡來!”
這任性的性格到底是随了他們兩個哪個王八蛋老祖宗啊,要不是因為失去了先前在南雍國的全部記憶,嚴汲高低要把他們倆的老祖宗從地底拖出來質問一下。
邢桉艱難的揚起一個笑容:“還好,總歸是死不了不是嗎?
還有……嚴汲,你能不能……換個姿勢啊,我……總覺得我們倆現在有點過于暧昧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着這種完全不重要的事情?”嚴汲覺得,再多和邢桉伊栀待一陣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活潑開朗到什麼程度。
總有一種千歲老人帶崽的即視感,尤其現在嚴汲就有一種怒極反笑的感覺。
多虧這兩個不省心的祖宗,總是能讓面無表情的臉上多點别的情緒。
邢桉:“我是直的……你……我不太确定你什麼取向,但……我不想被人誤會,尤其……已經有人誤會了。”
嚴汲默默的看向伊栀,這小姑娘明明情況比邢桉好不了多少,但還是有一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甯願被痛死也要吃瓜和看戲的架勢。
嚴汲:“……”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嚴鷗在面對邢桉和伊栀的時候羽毛總是會東一根西一根庫庫掉了。
碰上這兩個活祖宗,擱誰誰不氣啊,但偏偏還對他們發不了脾氣。
嚴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決定采取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打暈他們扛走,現在這個情形這兩個傷患可沒資格要求這要求那的。
結果還沒付諸行動,邢桉預判了他的預判,抓住他的手:“哥們……你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