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還覺得這位小客人不會亂來的,總不至于真的把房子炸了吧,但現在……聽到邢桉對傳送動了心思,蘋果樹悲催的想,原來把房子炸了不是說說的而已啊!
邢桉吃完蘋果,往後一扔,蘋果核穩穩當當的掉進了垃圾桶中,他抱臂道:“最後一個問題,怎麼動用這種傳送能力,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不說我也可以去問嚴汲的。”
蘋果樹:“唉……倒也不是怕您知道這些秘密,主要是怕您動用這種能力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邢桉輕笑一聲:“隻是去查一些事情而已,這事我已經和嚴汲打好招呼了。”
蘋果樹無奈,隻好将如何使用這種能力的方法告訴了邢桉,但他兇巴巴的說:“嚴汲大人說了,您要睡覺,所以今天不能動用。”
邢桉無奈的擺擺手,轉身背對着蘋果樹道:“好好好,全世界的人都讓我去睡覺是吧?行吧,這就睡覺了。”
在他背對着蘋果樹的一瞬間,加勒K将窗戶和窗簾一下子拉上,隔絕了蘋果樹的視線,然後,整個房間陷入了昏暗,蘋果樹:“……”他怎麼那麼不信這小子會乖乖去睡覺呢,算了,反正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看着呢,也不怕他離開。
而邢桉則在背過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他走到床邊然後坐下,點開了終端的通訊程序,打開了和伊栀的聊天界面。
界面顯示在五分鐘前,伊栀曾經給他發過一段長長的文字,看起來在聊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邢桉那個時候并沒有回複,而現在邢桉則是在界面上敲下了一大串文字。
整理好措辭并且點擊發送後,邢桉像是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他整個人倒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塊流轉着詭異光芒的綠色寶石。
邢桉偏過頭看着這顆被他攥在手中的綠色寶石,綠色的光将他的臉照亮,他的一切被映在寶石之中。
在那顆寶石中,邢桉看到了自己灰色的眼中流露出的凝重神情,他重新起身,緩緩閉上眼睛,将手中的寶石握得更緊,然後放在心口。
從明天開始,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但是這場戰争,主角不在于他,不過他邢桉願意為他們在「桫椤域境」的主角的事業添磚加瓦。
邢桉深吸一口氣,重新躺回到了柔軟的床上,不論如何,這次的事件解決後,他應該不會和嚴汲栀總他們一起前往下一個域境。
他大概會先回一趟「臨海域境」的鶴鳴,去找邢宙問個清楚,他很清楚自己這次去找邢宙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求得一個答案,而隻是一個确認。
今夜的烏爾蜃看上去和前面無數個黑夜都差不多,甯靜平和,熱鬧非凡的街區即便到了淩晨也依舊人聲鼎沸,居民區早在上半夜就陷入了寂靜,隻待清晨第一抹晨光将它喚醒。
而烏爾蜃最繁華的中心地帶不知為何今夜也早早的歸于寂靜,作為烏爾蜃地标性建築的紫緣也僅剩零星幾盞燈亮着。
她在白天剛剛受到重創,一直支撐着紫緣運作的「以明玉珠」力量也殘存無幾。
這個有着悠久曆史的古老酒店本該在白天的時候就不複存在,卻因為注入了全新的力量而重新煥發生機。
紫緣的博弈空間,這裡在白天還是夢醒樹和姬将晚進行博弈争奪烏爾蜃未來的地方,此刻卻顯得非常狼狽。
作為控制紫緣的核心棋盤被砍成兩半,懸浮在半空中,周圍萦繞着漂浮起來的碎屑,或許是棋盤本身擁有修複意識,這些碎屑被棋盤的引力牽動形成類似行星光環一樣的存在。
受到重創的空間看起來黯淡無光,就連四周的牆壁也塌陷了不少,無數植物靈正在試圖補救,牆壁和地面的脫落都是小事,唯有中心的棋盤修複起來卻是棘手。
塔塔爾鳴伊靜靜的站在白天姬将晚站着的地方,看着她身前已經對棋盤緊急進行搶修到現在還沒停下來的阿斯那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單手将他拎了過來。
雖然阿斯那克比她高多了,但是塔塔爾鳴伊還是很輕松的就将他提了過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什麼也不要想,然後去睡覺,真是的,飯都不好好吃,累垮了怎麼辦?
就算我們保留了光合作用的能力,但是像你這樣一天到晚把自己悶在博弈空間,身體遲早也要垮,你垮了整個「桫椤域境」還有幾個能靠得住的?”
沒等阿斯那克說什麼,塔塔爾鳴伊就讓那些植物靈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等到整個博弈空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阿斯那克回頭看向塔塔爾鳴伊,歎了一口氣,坐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巨大的棋盤,眼神凝重:“紫緣必須在短時間内恢複正常運作,不然……如果真到了姬将晚說的那個時候,恐怕烏爾蜃都沒時間反應。”
塔塔爾鳴伊抱臂看着棋盤,平靜的說:“天無絕人之路,紫緣會在短時間内恢複元氣,但她的恢複不是讓她的管理者透支生命去恢複。
我說過,近十年裡都不能再出一個像你這樣的孩子了,你不能把自己弄垮了,紫緣不能沒有你。”
阿斯那克的能力是「深綠」,他可以無視一切,直接和紫緣建立聯系,正因為如此,才能在如此年紀就成為紫緣的管理者,是命中注定也是他個人的選擇。
阿斯那克擡眸看向塔塔爾鳴伊:“那您呢?從危機解除到現在,您就馬不停蹄的回了總局處理事情,恐怕也沒休息過吧?
又覺得我逞強然後又跑回來,明明自己都站不穩了,還非要來說我逞強,我這樣還不是随的您?”
塔塔爾鳴伊:“……臭小子,你學會頂嘴了?”
她作勢要去拍阿斯那克的腦袋,但是這家夥不躲也不閃,隻是靜靜的看着她,眼神平靜,卻也有難以掩飾的疲憊,修複控制紫緣的核心棋盤是一項勞心勞力的活。
尤其這次棋盤直接斷成了兩截,需要管理者耗費大量E.F能量逐幀去修補,就像修複一個已經破碎的瓷器,需要把無數碎瓷片找準位置重新黏上去。
所以即使到現在,阿斯那克的進展始終是一點點,關鍵這個工作還隻能靠他自己來,即使是言迹,也隻能将那些新的能源重新轉換供給紫緣正常運作。
塔塔爾鳴伊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揚起來的手,轉過身:“你和姬将晚一樣,做事情不計自己的後果,也對,我沒什麼立場說你們,畢竟我自己就是這樣,讓你們學到這樣的壞習慣,真是妄為長輩。”
說着,塔塔爾鳴伊擡頭,看着天花闆上若隐若現的星空,閉上了眼睛。
提及姬将晚,阿斯那克低下頭,聲音有些悶悶的:“姬将晚……她……會怎麼樣?”
他還記得,醫生對姬将晚的診斷結果,整個人都陷入了半死亡狀态,意識藏在最深處,身體也無法自主進行代謝,大部分功能都進入了休眠,這樣的身體基本上已經不能用了。
就算她的意識能回來,又要如何操縱這半死不死的身體呢?
塔塔爾鳴伊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們現在也隻能寄希望于……那位伊栀小姐了,畢竟現在能讓阿晚活下去的人也隻有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