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人,霖音并不感到意外,畢竟在總局的轄區被好幾個人按住套麻袋揍,揍完還扔廁所附近,當然是會想回到總局報案,想要找到揍他的那群人。
揍他的人似乎光顧着發洩情緒揍這家夥了,完全沒想過這家夥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要是被終日陷入恐懼情緒的民衆看到。
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會掀起什麼樣的恐慌,又會給總局帶來什麼樣的不良影響,畢竟……那廁所離總局真的不遠,相當于是在總局眼皮底下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如果是平時,這種事總局肯定要管一下的,但偏就是打這家夥的人是總局的人,而且打這家夥也不算冤枉了他,唔……自家人,還能怎麼辦?
隻能寵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更何況這還是塔塔爾局長的命令,局長的命令要是不遵守,可是會被穿小鞋的。
霖音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這個人,看上去鼻青臉腫,臉上還有一個被鞋擺出來的印子,覺得翁卡那群家夥對他還是太溫柔了一點,都扔到廁所了,怎麼不想着找找現成的東西再畫龍點睛一下呢……
這樣想着,霖音又看了看這家夥此刻正坐在塔塔爾鳴伊的辦公室裡,一邊敷着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臉,一邊沖着她露出禮節性的微笑。
她忽然又覺着幸好翁卡沒有做的太過,不然塔塔爾鳴伊的辦公室就要被弄髒了,弄髒事小能清理幹淨,但是一想到滿屋子一股屎味那還是算了,影響食欲,還有點想吐。
霖音神色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人,難以想象她是怎麼做到對着一張臉不是臉的臉還能如此雲淡風輕:“看你這鼻青臉腫的樣子,被哪個仇家碰上打了一頓?阿紮克魯局長?”
阿紮克魯,烏爾蜃「保障局」臨海區分局局長,曾經也是塔塔爾鳴伊的學生。
事實上隻要是在「保障局」待過的人,基本上都算是塔塔爾鳴伊的學生,選修課的那種也算。
而塔塔爾鳴伊也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了,隻是就算當過塔塔爾鳴伊的學生,畢業回頭也能暴打自己的授業恩師。
要不是塔塔爾鳴伊根本不在乎這點功名利祿再加上會對自己教過的學生總是會放那麼一點水,這些個跳梁小醜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
阿紮克魯可以說是最不受待見的人了,長的挺醜想的卻挺美,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分割塔塔爾鳴伊手中的權力,讓各地分局都處在近乎不可控的狀态。
偏偏他又在分局各個局長中威望最高,連域主的政令都能插手一下,再加上自從姬浔江之後,曆來分局的權力本來就大,一時間還真動不了他。
阿紮克魯呵呵一笑,眼神有些陰鸷:“我成這個樣子難道霖音閣下不清楚嗎?”
霖音并不怕他那帶着質問的語氣以及那種可怕的眼神,仍然以一種平淡且無神的目光看着阿紮克魯:“哦,我不知道啊,在烏爾蜃有什麼能人異士能把分局局長打成這樣?那必然是個厲害角色了。”
阿紮克魯被霖音這種要死不死的說話方式氣笑了:“我倒是不知道霖音閣下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本事這麼大呢。
我可是才走出總局沒多久就被人扣着麻袋揍了一頓,那群人揍完了還把我扔到公共廁所附近,我是不是該誇總局的治安能力非常好呢。”
霖音:“還好還好,畢竟總局附近的小混混都受過總局教育的熏陶,專門揍他們看不慣且腦子不好的蠢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您說是嗎?阿紮克魯局長?”
阿紮克魯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他死死的盯着霖音:“你什麼意思?”
霖音卻攤手作無辜狀:“我又沒有指名道姓,您又何必帶入自己呢?您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會給您一個交代的,如果沒有别的事情就請離開吧。
畢竟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總局現在的每個人都當兩個人使,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實在是沒什麼精力來招待您。”
阿紮克魯說:“我說過了,除此以外,我要見塔塔爾局長。”
霖音:“我想之前翁卡已經和您解釋的很清楚了,塔塔爾局長并不在總局,且就算在她也沒時間見您。
您說有特殊的‘騙子蜂蘭’,既然分局總是先總局命令擅自做主,不如這次也這樣辦好了,好好審問,審訊的報告發過來就可以。
哦,當然不發也行,畢竟……在你們眼裡,你們最大呗,慢走不送,如果不想走,那就繼續待着吧。”說完,霖音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慢着!”阿紮克魯起身想要喊住霖音,但是霖音顯然動作更快,隻聽見“砰”的一聲她就關上了門,直接把阿紮克魯關在了屋子裡。
阿紮克魯隻能黑着臉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但是霖音動作很快,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了蹤影,他在周圍又轉了轉,本身總局的占地面積就比其他分局大出不少,即便花了些時間也還是沒完全走遍整個總局。
他看向四周,發現這裡無孔不入的有着類似紫緣植物靈一樣的監視,他咬了咬牙,頗為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就在他準備無功而返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走廊對面傳來翁卡的聲音。
他似乎和好幾個人走在一起,聽對話内容好像是幾個研究員,研究員垂頭喪氣的敲敲腦袋:“為什麼要銷毀那顆球,如果能探查這顆球孕育生命的機制,或許那些早逝的域主能活的更久,我們也能延長當代域主大人的壽命。”
這是翁卡的聲音:“你也知道,那東西很危險,以防萬一還是得銷毀,而且局長從來不會做無用功的決定,早點銷毀也是對整個「桫椤域境」負責。”
另一個研究員說:“但是具體要怎麼銷毀呢,那東西的密度很大,表面看起來柔軟,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而且這種強度超過現在我們所認知的任何一種金屬,就連金剛石都自歎不如,更恐怖的是刀槍不入,水火不懼,抗電能力也超強,銷毀起來真的很麻煩。”
“局長說過,萬物相生相克,伊栀小姐的朋友嚴汲閣下曾經在「臨海域境」見過這東西,他一定有辦法把這東西銷毀,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可以過來銷毀這顆球。”
“但願一切順利。”研究員點點頭,雖然覺得遺憾,但是他們都信任塔塔爾鳴伊,無條件支持她做的每一個決策。
如果這世界上有連金盞花奶奶都搞不定的事情,那真的是要大難臨頭了,姬将晚域主不便露面。
現在撐着天的高個子就剩下了塔塔爾鳴伊,她是現在整個「桫椤域境」的定海神針,所有人都本能的相信這位。
研究員忽然想到了什麼,詢問:“關于姬将晚大人的去向和近況,局長打算什麼時候公布?
外面都在議論姬将晚大人的近況,這樣引起輿論,會讓整個人社會更加動蕩以及人心會愈加惴惴不安。”
翁卡說了什麼,阿紮克魯已經沒有再聽下去,他隻是默不作聲的轉身,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總局。
而在他沒有發現的地方,翁卡看向身邊原本不見人影的霖音:“老大,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