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禧拍完照片,自己又偷偷确認了遍。
照片清晰,周北堯對上鏡頭時,嘴角微微泛起弧度,深邃英俊的五官精緻無比,屬于怎麼上鏡都能原圖直出的程度。
見她一直在看手機,邵雪悄悄走近,調侃道:“幹嘛呢?”
溫禧忙按開關鍵關掉手機屏幕,“沒。”
“你要不要也去合影?我給你拍。”
“剛不是拍過嗎?”
“咳,我說的是你和周北堯。”邵雪悄聲說,一臉吃瓜的表情看着她。
溫禧心念一動,不由看向已經拍完照的周北堯。
“溫禧,你去那邊站着,剛不是有張照片沒拍好嗎?”邵雪忽然喊道。
她聽明白邵雪的用意,在周文骞離開時,趁機走上前,與周北堯并肩站在一起。
周北堯沒來得及動,便被邵雪喊住。
“溫禧,你把周先生送的花拿好,剛好可以一起拍一張……”
與送花人合照,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溫禧忍不住用餘光觀察周北堯的動作,而他在聽了邵雪的提議後,神色并沒有變化,卻也沒有離開她身邊。
于是兩人順理成章站在一起合影。
“周先生,您離溫禧有點遠。”
話落,周北堯眸光微動,偏頭看了眼兩人的距離,便主動朝她那邊挪了下。
溫禧挺直背脊,也悄悄朝他身邊走了半步,手臂間不免相互觸碰。
兩人身高相隔差不多二十厘米的差距,恰好今天又都穿得同色系的衣服,遠遠看過去視覺和諧養眼。
邵雪連續拍了好幾張,朝他們比了OK的手勢。
“還是謝謝周先生的花。”她擡眸認真道。
“不用客氣。”
小心思被滿足後,溫禧整個人都被喜悅填滿。
隻是這份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
周北堯是抽時間順路過來看看,待在這裡沒多久便因私事先離開。
溫禧目送他的背影時,再轉過頭,便撞進周文骞充滿審視的眼神中,仿佛被看穿了什麼。
她笑意逐漸收斂,情緒恢複如常,“有事嗎?”
“你不會對我哥産生了什麼不軌之心吧?”周文骞懶得拐彎抹角,說出來的話也就不怎麼中聽。
“什麼叫不軌之心?”溫禧反問。
周文骞上下打量了她一樣,一如最初那副傲慢:“你敢說你對他沒有半點想法?我哥這人什麼都不缺,說實話,身邊更是不缺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他語氣頓了頓,“以我對他的了解,最不可能選擇的,也是你這樣的。”
“同學一場,說話有點直,不好意思啊。但你要真想找個條件還行的,我倒是可以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溫禧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收緊,面上保持鎮定,緩緩道:“謝謝你,不用。”
她不再和周文骞多說什麼,專注做自己的事。
邵雪注意到溫禧臉色有點差,擔憂道:“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沒,起太早了。”溫禧将手裡的花放在一旁的桌上,細細打量與其他人本質上沒什麼區别的花,感覺手指因情緒波動在微微發抖,心已經跌落到谷底。
*
許是财大氣粗,周文骞破天荒邀請了他們班裡人聚餐。
經過了與周文骞的談話,溫禧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也就更不願去參加這個聚餐。她給邵雪簡單扯了個身體不适的理由,一個人先回宿舍。
期間溫禧接到學姐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喝酒。
溫禧待在宿舍也覺得悶,答應後離開了學校。
根據定位來到學姐所在的餐吧,溫禧發現這裡居然距離邵雪他們聚餐的地方并不遠。
她沒多想,找到學姐後,發現她已經先點好菜和酒,正郁悶獨酌。
學姐名叫徐昭昭,已經畢業工作一年多。認識這麼久以來,溫禧也習慣稱呼她為學姐,也是頭一次見她買醉。
“發生什麼事兒啦?”溫禧坐下來問。
“抱歉啊,今天都沒時間去學校看你們的畢業展……”
“這個展覽結束時間還早着呢,不着急。”溫禧說,替她和自己各自續上酒。
“你畢業後什麼打算考慮清楚沒?如果想繼續留在映雪,我這邊可以多和組内溝通……”
“我的事先放一邊,重要的是學姐你怎麼啦?”
聞言,她歎了口氣,眼睛瞬間有點紅:“分手了。”
“什麼?你們不是計劃明年結婚?”
“沒那麼容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從一開始對未來的規劃和生活步調都不一緻……要不是恰好讀了一所學校,可能這輩子也不會遇上。何況他心裡也沒那麼想來江城發展,我也不願意回去。他留在家裡,也用不着看任何人臉色就能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溫禧聞言怔住,眼前不知怎麼就莫名閃過周北堯的臉,以及周文骞對她說的那些話。
胸口瞬間湧上一種難以明說的酸脹感。
仔細想想,盡管周北堯看似待她溫和,也會在她有需要或遇到困難時,細心提供幫助。甚至會在今天這種場合,坦然地送她一束花作為祝賀。
但這些也不足以說明他也是對她有好感的,隻是他習慣了待人體面的模樣,得體地安排好任何事。
和她是誰無關。
換作另一個人作為他弟弟的同學,周北堯依然會待她一樣對待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