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禧心裡有了答案，居然也跟着學姐一起心酸起來。等到學姐發洩完情緒後，觀察着溫禧越來越紅的臉頰，便伸手制止住她的動作。

“你還是悠着點，不要喝這麼急，待會兒會難受的。”

“畢設終于結束了，我很高興。”溫禧強撐笑道，杏眸裡卻滿是失落。

不知不覺，倆人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彼此撐着腦袋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我可羨慕宋組長了……”

“你說宋以苒嗎？”溫禧輕聲問，眼前浮現一張明媚的臉。

“對！工作能力強，有錢有顔，還有個多年窮追不舍的初戀。要是我前男友也這麼堅定……可能我也會猶豫下自己的選擇……”

“學姐，你的選擇沒有錯。”溫禧腦子此刻雖然有點暈，但仍然不忘鼓勵她。

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溫禧拿過來看了眼，是邵雪給她發的聚會照片，而周北堯赫然在畫面裡。

她沒有回消息，隻是怔怔盯着照片，不自覺道：“憑什麼啊……”

“什麼憑什麼？”學姐疑惑看着她。

溫禧沒答，靠在椅子上，思忖良久找到周北堯的微信。

兩人的聊天記錄上次被她清空後，這會兒界面都是一片空白。

她正準備編輯消息，聊天界面忽地彈出一條新消息，是周北堯率先發來的。

周北堯：【今晚怎麼沒跟着一起聚餐？】

溫禧看着那簡短的一句話定住幾秒，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見他将這條消息撤回。

她心蓦地沉了沉，索性發了一個問号給他。

所以為什麼要撤回？

界面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溫禧的臉頰一直到耳邊都燒的發熱，心跳也飛速加快。

半晌，周北堯說：【身體不舒服？】

或許是從邵雪那裡得到的訊息，周北堯順勢關懷了下，再無多餘的發問。

溫禧卻不甘心于此，索性給周北堯打了一通電話。

其實他們之間隻交換過微信。至于如何知道周北堯的電話，源于上次周文骞在警局給警察報家人聯系方式，溫禧恰巧聽到記在了心裡。

電話撥出去十幾秒，周北堯才接聽。

“喂。”

聽着他醇厚磁性的嗓音，溫禧深深呼了口氣，抑制因緊張而顫動的手，“周先生，是我，溫禧。”

“嗯，我知道。”

“你知道？”溫禧愣住，“我們好像沒打過電話。”

周北堯對此沒有回答，徑直問：“你今晚怎麼沒來？”

“我沒來……您很在意嗎？”

她說完，才發覺有些話要問出是多麼容易，艱難的不過是在等待回答的時間裡。

溫禧在心裡倒數周北堯沉默的時間，終于在七秒之後，他的聲音才逐漸清晰。

“我會好奇。”

“為什麼？”

“溫禧。”周北堯聲音沉沉，“好奇是人之常情。”

“那我換個問題。”溫禧不死心，“你對誰是死是活都這麼好奇？”

“……”

見他沉默，溫禧心裡逐漸浮起情緒，索性道：“既然您說不上來，那我也用不着非得回答，來滿足您的好奇。”

許是喝過酒，溫禧這會兒變得格外有膽量，頭一次不知禮數地耍性子先挂了别人的電話，甚至不給别人時間反應。

她說完心裡仍覺得堵，拿過學姐沒喝完的酒一口灌下，想要壓一壓火氣。

溫禧不甘心莫名其妙被周文骞看不起。

也讨厭周北堯總是似是而非的回答。

“你剛和誰打電話啊？這麼生氣？”喝完第二輪酒離開餐吧，學姐攙着腳步有點晃悠的溫禧，終于忍不住問了句。

“我沒生氣！”溫禧立即反駁。

“好好好，今晚回我家休息吧，你一個人回學校也不安全。”

溫禧點點頭，胃裡洶湧泛起惡心，但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她蹲在路邊緩解不适，學姐見了，忙折回餐吧門口給她拿瓶水。

等待期間，溫禧抱着雙膝盯着地面發呆，直到面前走近一個男人。

溫禧通過衣服細節，頭都沒擡，就認出他。

見她動也不動，周北堯率先問道：“溫禧，你在這裡幹什麼？”

她沒答，反而往旁邊挪了挪，一副與他無關的架勢。

周北堯方才坐車回家時，恰好就注意到蹲在馬路旁的溫禧。秉着相識一場的想法，還是決定下車來看看。

一湊近，他就清晰聞到溫禧身上的酒氣，同時她還給人一種“勿擾”的架勢，都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溫禧……”

“沒事别老叫我。”溫禧聲音悶悶，聽上去有幾分委屈與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