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電話,溫禧還停在原地緩不過神,在去欣賞眼前的風景,多少有些黯然失色。
直到這時她聽見邵雪她們喊自己,才斂起情緒走了過去。
在雪場玩了好一會兒,又幫邵雪拍了幾段素材,她們才折返回酒店,準備吃完飯去泡溫泉。
晚餐時刻,溫禧沒什麼食欲,倒是多喝了兩杯紅酒。她聽着邵雪和徐昭昭說話,盯着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又轉頭來問:“你們說……那種忽冷忽熱的人,是為什麼?”
“要分哪種人。你想說誰?”徐昭昭問。
溫禧眨了眨眼,想了下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便如實說了。
“你們不是才和好嗎?”邵雪有點疑惑。
“嗯。就是偶爾會覺得……和他還是隔着一層距離。”
溫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變得敏感了,才老是産生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會忍不住揣摩周北堯每次語氣的變化,會無限放大感知他對自己的态度。
邵雪一聽,想了想,便道:“什麼距離,是覺得你倆還不夠親密,還是生活習慣有差異……”
“可能是我想太多。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這麼覺得。”溫禧回答。
“不會是吵架後遺症吧?你們是不是根本聊透?還有他和那個……宋以苒,都說清楚了嗎……”
聞言,溫禧倒怔住,仔細想想,關于周北堯和宋以苒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她始終都是通過自己聽到的信息去想象和猜測。
她想過要再确認。但隻要想到能得到的答案隻會是“讓她不要多想”“不要在意”,倒顯得她有點胡攪蠻纏。
溫禧又仰頭微抿了口酒,酒香醇厚,酸澀漸漸侵占她的感官。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餘光瞥見有人從包廂那頭朝他們這邊走來。
“不是叫你過來?!”周文骞大步流星走來,神情氣勢洶洶,瞪着邵雪。
話題被人打斷,溫禧放下酒杯,不再多言。
“我又不是陪酒的,過去幹嘛?”邵雪不滿道。
周文骞用手指不輕不重地點了下邵雪的額頭,旋即偏眸看向沉默不語的溫禧,清了清嗓子,“邵雪跟我走了,你們随意。”
“這個你征詢她的意見就行。”溫禧和徐昭昭對視一眼,看着倆人不說話。
“我不去,我都吃飽了。再說你談你的事兒,我又幫不上忙。”
“誰說用不上你的。少廢話,吃飽了就看着我吃。”
“……”
“那咱倆待會兒先去泡溫泉?”徐昭昭伸了個懶腰問。
溫禧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又道:“我先去下洗手間。”
*
這會兒周文骞正在洗手間外的走廊裡點了根煙,百無聊賴地靠上牆壁,撣着指尖煙卷的煙灰,順便等邵雪出來。
他餘光注意到溫禧走近,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敷衍地揚了揚手,“這麼巧啊。”
溫禧走過去在他身前不遠處站定,同樣抱着胳膊看向他。
見狀,周文骞拿煙的手抖了抖,不明所以道:“你看我幹嘛?”
“你緊張什麼?”溫禧反問。
周文骞愣了愣,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熟,好像他大哥曾經也這麼質問過他。于是他立即反駁:“誰緊張了!?”
“不好意思,我就随口說說。”溫禧裝作略感抱歉。
“……”
周文骞冷冷看着她,半晌察覺指尖有點燙,發現煙都要燒沒了,才慌忙掐滅扔掉,氣急敗壞罵道:“神經病。”
溫禧沒忍住被煙嗆了下,扇了扇空氣中的餘煙,旋即開口:“你是不是挺看不慣我和周北堯在一起的。”
他動作頓了頓,不置可否地點頭,“啊,是有點。”
“因為我礙着他和宋以苒了?”溫禧徑直問。
周文骞瞳孔震住,反應半晌,才道:“原來你知道啊。”
話落,溫禧輕笑了下,神情輕松,“是啊,我不該知道嗎。”
“那你内心挺強大的。這點倒和我大哥挺般配的。”周文骞半感歎半諷刺道,不知是回憶到了什麼,他索性開口,“你也是厲害。之前我二哥還在的時候,我大哥對宋以苒就有好感。結果……等她離開兩三年又回來,原本倆人按理說可以水到渠道,結果你又突然冒出來……這大概是命吧。”
命中注定周北堯和宋以苒不會走到一起。
“和我好像沒什麼關系,又不是我逼着他和我在一起。”溫禧笑,心想周北堯不願意的事,想必沒幾個人能動搖他。她隻能這麼說服着自己。
“所以才說你手段高,運氣好。像我大哥運氣就不太行。從前念及兄弟情分,放棄自己先看上的人。後來别人心不在他身上了,等了幾年,回來後也沒個結果。但凡宋以苒也喜歡我哥,估計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溫禧指尖一陣發麻,盯着他,想了想又問:“你二哥是什麼時候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