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也是如同此刻，露出那副充斥着冷漠的審視模樣。

原本想着不去了。可沒想到的是，周北堯在這時，偏頭瞥了過來。

隔着一段距離，她沒法看清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

女人也注意到有人過來，漲紅着臉色松開手，懊悔自己被周北堯身上散發的辛辣木質香氣蠱惑得更加頭昏腦漲，心跳跟着加速。

他們剛好擋在面前，溫禧有意繞開。

直到周北堯倏地移動腳步，堵在她面前。

溫禧垂眸盯着他的西褲皮鞋，一言不發地繼續往旁邊繞。

未想那雙皮鞋也跟着她的腳步移動，讓她無路可走。

瞧見周北堯的舉動，一旁的女人怔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議。

溫禧剛想讓周北堯讓開，他卻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往洗手間那邊過去。

“周、周先生……”那人欲叫住周北堯，卻發現他隻管拉着溫禧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

*

經過洗手間門口，溫禧開口：“周北堯，你松手。”

這人卻不理會，拽着她走到一間休息室前，用力敲了敲門。

待确認裡面無人回應，周北堯才開門拉着溫禧進去，轉而合上門直接反鎖。

屋裡燈沒來得及開，面對眼前的黑暗，溫禧摸索着去開門，卻被周北堯一把按住。

“你幹什麼！？”溫禧沒控制情緒怒道。

周北堯聽着她氣急敗壞的語氣，緩緩松開手，又迅速找到燈的開關。

室内頓時明亮，也讓周北堯注意到了溫禧氣到發抖的手。

于是他拉着溫禧走到一張沙發前，讓她先坐下。随後自己緩緩蹲下身，手仍然沒松開，擡眸注視着她，道：“溫禧，我一直在想，我以前是不是做錯了。”

溫禧怔住，見周北堯一副深思熟慮過的模樣，有些不解：“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有。”周北堯聲音沉沉，頓了頓，道，“因為我做錯了，所以你不想理我。”

“……”

“我要怎麼做能彌補你？”

“不用。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周北堯卻搖頭，“可你還是不想看到我。我們不能做朋友？”

話落，溫禧猛地甩開他的手，“周先生。我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價值可言，甚至是從身份階層來講，我們都不是一路人，怎麼做朋友？”

她越說越覺得好笑，“還是說你和每一個交往過的女人都是這樣保持聯系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和宋以苒也是這麼定義朋友的對嗎？”

又是宋以苒。

周北堯聽到關鍵信息，盯着她的神色，一字一句道：“宋以苒沒有和我交往過。我也沒有想要和她做朋友。”

“那就是想和她做戀人了？”溫禧半嘲半諷刺道。

話落，周北堯沉默片刻，頓了頓才問：“你很在意她的存在，對嗎？”

他想起當年，溫禧燒毀他和宋以苒的合照，但那時候他隻覺得溫禧不顧危險做出任性的事情，從未去在意溫禧是否會多想。

何況那時候，站在溫禧的角度想：他留着照片，就是因為念念不忘。

溫禧卻避開他的注視，幾秒後才道：“不介意了。”

“溫禧。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所以不想你不理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走近，更不想和你斷絕往來。如果你是因為其他人，那你大可放心，我……”

“那你早幹什麼去了。”溫禧輕飄飄感歎，沒有因此領情，徑直打斷他，“其實你也犯不着感到抱歉。這幾年，我也接觸過其他男人，他們除了沒有你那麼有錢有地位，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太大差别，但每個人起點本就不一樣，也說明不了什麼。何況我也記得你說過的，除了我，也可以是其他人。”

就拿方才那個女人來講，如果不是因為恰好他們重逢了，周北堯早晚都會有新的發展對象。

周北堯聽了卻有些茫然，似乎已經不記得他當時随口說的一句話。

見狀，溫禧便知道已經不必再說了。她仍然認為，周北堯隻是覺得她不再圍着他轉而産生的落差，并非他所說的忽然産生了一種特殊感情。

如果真的足夠愛，當初也不會輕易分手。更不會隔了幾年才來說愛她。

她不想再嘗試這種，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更不可能讓他再用錢刺痛自己第二次。

對于周北堯來說，她可以是消遣時間，排解寂寞的可有可無的女人，唯獨不會是終身的伴侶。

在周北堯怔愣期間，溫禧已經從他面前站起身準備離開。

隻是等她剛起身，周北堯卻拉住她的手，目光與她相對，語氣沉沉，“既然都沒有差别，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你想要的，我都能滿足。他們有能力，有資格嗎？”

話落，溫禧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她驟然想起葉旭還在外面等着，忙掏出手機看了看，果不其然是葉旭打來的。

周北堯看清她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信息，眸色漸深，“像葉旭這樣的，你最好慎重。”

“你有錢了不起？别人葉旭也不差！”溫禧沒忍住嗆了句。

這話一說，宛如踩到某個點，緻使周北堯怒極反笑，從她手裡奪過手機，将電話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