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白坐在餐廳裡吃完了最後一口飯,聽完夏槿仔細地講清當年分手的前因後果,也隻是歎了口氣,惋惜地感慨:“你們當年分得真的還挺可惜的。”
冉白為了聽夏槿講講這些陳年舊事,硬是急匆匆地喝完下午茶,轉場拉着夏槿跑去了湖另一頭藏在山腳下的黑珍珠,确定餐廳裡沒有其他熟人後,才讓夏槿好好地講一講當年的分手經過。
夏槿拿起茶杯潤了潤喉,淡淡道:“再可惜也都過去了。”
“也是。”冉白認同地點點頭:“咱還是得往前看看。”
她的視線停在夏槿身上片刻,開口道:“說到這個,那你們公司那個禦用模特,你真不準備拿下嗎?”
夏槿正喝着水,聽到冉白這話一噎,一不留神嗆了口水,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不可置信道:“你說張一珩啊?”
“對啊,他不是我們學弟嗎?”
夏槿扶着額頭提醒道:“他比我小三歲。”
她畢業時人家才大一。
“你比他大點怎麼了?”
“我不談比我小的。”夏槿直白地說,下一秒,就聽見冉白遺憾地啊了聲。
夏槿放下水杯看了眼手機,已經快九點了,她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拿起手機在冉白面前晃了晃,問:“也不早了,咱撤退?”
“行吧。”冉白頗為可惜地點了點頭,分别時還不忘和她說:“你要跟哪個男的有進展,可都得和我說。”
冉白挑了下眉:“我替你參謀參謀。”
夏槿敷衍地點點頭,和冉白分别,等到回到家,首先從提了一天的袋子裡抽出自己的那件倒黴襯衫,坐在沙發上仔細地看了眼。
大片的咖啡漬暈開,給整件白襯衫都鍍上了一層淺褐色。
這件襯衫是上次給南謙然去提西裝,趁着發工資的間隙,順帶給自己買的。
夏槿今早出門前,還想着難得回去一次,還是穿得正式些比較好,于是特地換下了身上的衛衣,套上了這件襯衫。
隻可惜它隻在自己身上穿了不到三次就弄成了這樣,夏槿想着不免有些心疼,
夏槿拿着衣服走到陽台,想試着用衣物清洗劑泡一泡,看看是不是能去掉點污漬。
手機是在她兩手沾滿泡沫時響動的。
夏槿站在洗手池旁,看了眼手機屏幕上消息的來源,身子不動,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泡沫洗盡,擦幹淨手後,拿起手機懶懶地靠進沙發裡。
是顧洵發來的轉賬。
對方給自己轉了一千,留言說是賠自己的襯衫錢。
“……”夏槿眯起眼睛,她安逸地往沙發裡躺了躺,将和顧洵的聊天記錄往上劃了劃,發現她和顧洵半數的聊天全在轉賬時,不禁笑出了聲。
他們從重逢到現在,微信上沒講幾句話,來來回回,都是在給對方轉錢。
整得跟商業往來一樣。
不過他們這關系,也算得上是合作夥伴吧。
夏曦希望,他們之間可以合作愉快。
但願他們能堅持一年吧。
想到明年此時,自己和顧洵便已分道揚镳,夏槿在沙發上滾了個身,忽覺得格外疲勞。
說實話,除了顧洵以外,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該去哪找個這麼稱職,演技還算過關的假男友。
更何況,自己敢甩掉溫然眼底一個這麼完美的“準女婿”,溫然會一邊惋惜感慨,然後更加變本加厲地給自己介紹對象。
夏槿不敢想,到那個時候,自己會被逼得多緊。
但她和顧洵這對假情侶,總歸是要分開的。
顧洵對于夏槿而言,像是一陣無疾而終的風,毫無預兆地吹進她的生活,在自己這片森林裡短暫停留後,再刮到下一個定處。
若是沒有再遇見她,顧洵大概會由領導介紹一段好姻緣,和一個喜歡他的人結婚生子,相伴一生。
這麼想想,自己好像還是耽誤他了一年。
還是少麻煩他為好,畢竟他的工作也忙,以後除了必要時候,還是少和顧洵接觸吧。
夏槿想着。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顧洵的聊天界面,夏槿沒有猶豫地點開顧洵的轉賬,點擊退回。
她這件是襯衫價格不菲,但她還不至于窘迫到讓顧洵賠錢的程度。
畢竟是自己沒往後看,才撞上的顧洵。
不過怎麼感覺自從重逢以後,自己總能在江州的各個角度碰見顧洵。
就像今天,江州這麼多茶館,偏偏她和顧洵就恰巧在這家遇見。
回想去年自己回國,整整一年,愣是沒在江州遇見過顧洵。
這是為什麼?假情侶之間的吸引力?
夏槿用力地揉開發疼的額角,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正想起身去看看自己的襯衫泡得怎麼樣,手機響了起來。
是南謙然。
這個點給她打電話,要麼是工作,要麼是喊她去喝酒。
不過臨近時裝周,夏槿還是覺得,大概是工作上的事。
她心道不妙,火速接了起來。
“喂?”南謙然的語氣聽着還算沉穩,隻是來通知她一個消息——“你上回說想要的胡枝子,染坊那邊說缺貨了。”
夏槿:?
南謙然:“我記得上次染色,染得好像比較淡吧,你換個染料不就成了?”
“是顔色傾向不明顯,但胡枝子經過日曬,色牢度很好。”夏槿歎了口氣,畢竟是想染來做個走秀用的包,還是得染個耐用的顔色,她翻了翻微信列表,眼珠一轉:“算了。”
“我去問我小姨要點。”
她過了這事要去趟吳江,回來就要在江州和滬市來回趕,忙着彩排,監督下秀場的布置,還要去品牌門店看看新品的陳列,估計也沒個空閑臨時去染個布加工成飾品送到秀場。
好像也就明天有點時間。
夏槿記得溫舒有個做中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