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喻頌今上車,甯卿不卑不亢地目視前方,“抱歉,我…不小心...”
喻頌今笑着把甯卿按開的都關了,覺得她像隻喜歡瞎按的貓,轉念一想,琢磨清楚她的意圖,笑意更甚。
“沒有高跟鞋和口紅印,也沒有别的香水味,這輛車的副駕駛沒坐過别人,你是第一個。”
甯卿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在嗓子疼狂跳,她深吸一口氣,兩隻耳尖默默染上紅暈。
她定了定神,心想,喻頌今那麼大個明星,根本不會隻有這一輛車,所以她剛才簡直是腦子短路,終于冷靜下來,她目不斜視地說:“開車吧。”
喻頌今卻忽然湊近,兩人近在咫尺,極盡暧昧。
甯卿微微别過臉,強作鎮定,“安全帶,我知道。”
她剛要反手去摸安全帶,不料喻頌今直接吻上來。
喻頌今親了一下甯卿的唇角,蜻蜓點水一般,随後意猶未盡地笑,“對不起,不過…也算是扯平了。”
鑰匙被他輕輕扭轉,發動機啟動。
在那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甯卿都覺得格外煎熬漫長,總算捱到了瑜笙記,甯卿逃也似的跑下車,沒走幾步,就被追上來的喻頌今攥住手。
甯卿頓了一下,果斷甩開他的手,在原地滞住,轉身露出一個浮于表面的禮貌微笑,“還有事?”
喻頌今卻萬分真摯地望向她,小心翼翼地問:“我,明天還能見你麼?”
甯卿的心防岌岌可危,她總是無法拒絕喻頌今這樣的眼神,從前是,現在也是,她竟然下意識點了點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喻頌今就趕緊噙着笑意上了車,生怕她反悔。
翌日,喻頌今一大早就開車到了甯卿樓下,這片都是流華的古城街,又是雞都還沒起的時候,人流量少,他連墨鏡都沒帶,就徑直推門進去。
還沒到瑜笙記的營業時間,華庭早起去了玉料市場,大門就沒鎖。
甯卿不是起得早,是她壓根沒怎麼睡,她正坐在二樓工作桌面前,想着怎麼讓喻頌今别來。
要不然打電話給筱眉姐,拜托她轉告一下,就說我要出去調研學習,這些天都不在流華,或者直接去玉料市場找華庭算了。
甯卿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自言自語,而喻頌今就是伴着她這碎碎叨叨的話音上來的。
兩人面面相觑,喻頌今面色複雜,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門沒關,我就順着樓梯上來了。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甯卿又是嘴比腦子快,下意識就否認,“不是…”
喻頌今面色稍霁,步步緊逼,“那是什麼?”
他幾步走到甯卿跟前,甯卿隻好錯開眼神,低下頭,研究起這二樓咯吱咯吱響的地闆。
“你,沒有男朋友。”
喻頌今想确定自己的調查結果,故而這句說的沒頭沒尾,像陳述句又像疑問句。
甯卿卻當成是疑問句,竟直愣愣地嗯了一聲,話音未落,喻頌今忽而上前一步,将甯卿緊緊鎖進懷裡。
“對不起,讓我抱一會。”
甯卿呼吸一滞,險些喘不過氣,她掙紮幾下,難以掙脫,隻能無可奈何地漸漸放松下來。
她忍不住想,這些年,他又像現在這樣抱過多少人呢...
喻頌今抱得更緊,直接道:“我在追你,你不會看不出來。”
門外歡迎光臨的鈴聲響了幾下,顯然是營業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有客人進來,甯卿即刻掙開喻頌今,整理思緒,神色自若地走下去。
走進來的是位中年女人,她看過了瑜笙記放在線上的幾款玉吊墜,想來給她女兒定制一枚。
甯卿引着客人去選料子,喻頌今也跟了下來,暗地裡拽住甯卿的手,不輕不重地揉捏她的指腹。
甯卿腳步一滞,客人也跟着停下來,“怎麼了?”
甯卿尴尬一笑,“沒什麼,您接着說。”
“哦,我說啊,我女兒明年就要高考了,我想特别做個文殊菩薩的玉牌給她。”
甯卿表面耐心地聽着,實則已經被喻頌今惹紅了臉,趁着客人低頭選玉,她轉過身狠狠地瞪了喻頌今一眼。
喻頌今便沒再湊上來,隻乖乖地站在一旁當吉祥物。
等到客人選好玉料,跟甯卿商量好了圖案和工期,等着開票的時候,目光不由得被喻頌今吸引,随口道:“呦,你男朋友長得真帥,嘶...跟哪個明星長得像來着,我一時間還真叫不上來名,就是唱那個...”
她徑自哼唱了一段,基本沒在調。
喻頌今也沒在意,主要是将男朋友這事認下來,便颔首道:“謝謝。”
甯卿想矢口否認,卻被搶占先機,又怕喻頌今真被認出來,到時候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她趕緊笑臉送客。
把客人送走,甯卿正色警告喻頌今,“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還是快走吧。”
喻頌今上前把門關嚴,轉身又從被背後抱住甯卿,“我好想你…真的,從前…”
甯卿直接打斷他,“從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分開的這三年,各自過的…也很好了,你也算功成名就,今非昔比了,或許我們根本就不合适。”
喻頌今用收緊雙臂來抗議。
甯卿被箍得生疼,咬着牙繼續強顔歡笑,“說不定我就克你呢,你看我們分開之後,你的事業就蒸蒸日上,你總不能為了我把自己财運堵死了。”
喻頌今将頭埋在她的頸窩,毫不猶豫地說:“我要你,我隻要你。”
甯卿半邊身子被這話震得一麻,正不知道說什麼,喻頌今的電話鈴聲忽而響起,甯卿連忙借機掙開他。
那鈴聲是吉他的聲音,甯卿莫名覺得熟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名字。
“樂隊有事叫我回去。”
喻頌今依依不舍地走到門口,“那我、先走了。”
甯卿當機立斷關上門,卻覺得自己的一部分也被關在了門外,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