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卿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喻頌今說:“就是...我當時學車考票,就因為我還挺喜歡開車的,覺得這事怪酷的,但是你想啊,現在地鐵那麼方便,就算實在不行要打車,也就是花點錢,那買車養車還要花錢呢,打車費事,找車位也麻煩,而且有了駕照之後,出門在外危險系數也會上升。”
方才那樣伶牙俐齒的模樣似乎全然找不見了,喻頌今竟也覺得言不達意,話裡話外都絮絮叨叨起來。
“其實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如果不喜歡,就沒必要非逼着自己學,也不用因為别人都學,所以自己也一定要學。”
“總之,你喜歡就學,不喜歡我就把錢給你要回來。”
姚安給甯卿報這個駕校的時候,也沒問過甯卿的意見,就像一直讓她學醫,也沒問過她到底喜不喜歡。
甯卿心中好像有一扇石門訇然中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别人跟她說,喜歡就去做,不喜歡就可以不做。
原來她的喜惡有那麼重要。
她幾乎沒有猶豫,脫口道:“我不喜歡車,更不愛學,上了車我不是困就頭疼,跟這東西犯沖。”
聞言,其他人腳步一頓,跟着笑了起來,孫筱眉拍了拍甯卿的肩膀,“那就算了,不學了,要完錢咱們去吃飯!”
五個人幾乎是押解着教練進了辦公室,跨過那個門檻,喻頌今就好像換了個人,變得溫文爾雅、通情達理,教練甚至都懷疑剛才擰他脖子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喻頌今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教練也暴跳如雷地告狀,說喻頌今險些給他脖子擰斷,可往他身上一看,是半個手印子都沒有,他越說越沒底氣。
喻頌今低笑着,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玻璃桌,“車上應該都有行車記錄儀,你自己幹了什麼,說了什麼,應該一查就知道吧。”
那前台人員東扯西扯地安撫來人情緒,誰料喻頌今的情緒比誰都穩定,他說的甯卿都沒怎麼聽明白,就見喻頌今很善解人意地點頭,“是是是,我們都明白,都理解。”
“但是這錢得退,人得開,沒别的,咱們誰也不占誰便宜,好聚好散。”
前台一看人不好打發,直接打電話給校長,喻頌今不卑不亢,寸步不讓,最後校長也拗不過他,再耗下去也沒勁,就把錢都退了,人也答應開了。
看着甯卿收到到賬信息,他們才走出駕校的大門,郭蔚忍不住問喻頌今,“萬一那老東西隻是嘴上答應,其實根本沒開那教練怎麼辦?”
“總得留棋一招,要是逼得家狗急跳牆了反倒得不償失,況且剛才我們去鬧,那麼多家長都在屋裡看着呢,就算不開他,他名聲也臭了,招不到學員,他照樣掙不到錢。”
甯卿深深吸了一口氣,外面的空氣尤為清新,她不由得揚了揚唇角,“對了,還沒問你們,複賽比的怎麼樣?”
喻頌今低了低頭,“害,不太好...”
甯卿心下一沉,笑容瞬間斂去,下意識拽住喻頌今的衣擺,剛要開口。
就見他們四個并排走到前面,一齊回身笑了起來。
實際上,如果甯卿看一眼手機,就不會有此一問,因為喻頌今一從‘文藝複興’出來,就迫不及待地先給她發消息報喜。
喻頌今笑得最歡,“騙你的,我們進下一場小組賽了!”
“我們這次第三名呢!”郭蔚激動地說。
賈雲生沉靜地笑着,眼角堆了魚尾紋,“現場很不錯,等播出了一起到家裡看好了。”
甯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孫筱眉挽住了胳膊,“走吧,晚上林哥請吃慶功宴呢。”
林淮熙晚上包下了一家三層的酒店,甯卿跟着他們到門口一看——達萊飯店。
她怎麼也是土生土長的召南人,自然知道達萊酒店,這地方招待過外賓,裡面裝潢風格中西合璧,很氣派,她不禁腹诽,這簡直比她升學宴辦得還誇張。
喻頌今也沒想到林淮熙包了這麼大的地方,一走進去,就被大廳中央的水晶吊燈晃了眼,林淮熙過來迎他,笑道:“你們可算來了,快過來坐。”
走進一樓飯廳才知道,原來林淮熙還請了圈裡其他公司的人,這其中就包括秋浩歌的秋天公司,何子昂所在的浪花公司,還有節目上還沒簽公司的自由人,包括桃李年和回響樂隊。
這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名利場,是入圈前必須要經曆的試驗。
喻頌今知道,林淮熙這是在為山川湖海打通關系,也是為了瑞鶴公司的運轉。
甯卿坐下,悄悄打量着桌上的人,她沒想到秋浩歌竟然親自來了,梅姐沒有跟過來,令她最意外的是,遲韫居然在這!
兩人目光相撞,遲韫眸中似乎也壓抑着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