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從他的鼻腔與口中升騰而出,他淹沒在煙霧裡狹着眼哼笑出聲:
“就你那四萬塊錢?”
轟鳴雷響在她腦海中炸開。
全身被電擊過,她身體一軟險些跌倒。
沒錢買煙的何老漢從來都是嚼焦煙草。
何願盯着父親手中的硬殼煙盒和打火機,渾身像是墜入了冰窟。
“你們拿了我的錢?……”
她的嘴皮在打顫,空洞的雙眸在震驚之餘傾瀉出了絕望的洪流。
大股大股的眼淚水洶湧滑落。
嘶啞的聲音吼喊質問:
“你們拿了我的錢!?”
何奶扯着嗓子,尖銳的聲音像一把利刃:
“錢是在家裡頭竈屋找到的,我何家的竈屋,就是我何家的錢,關你逼事?”
她抱着懷中的彩禮起身往裡屋走:
“從今往後,你是他孫家的人,少管我何家的事!”
“把錢還給我……”
何願想追上何奶的背影,她剛邁出大步就被何老漢拽住了胳膊猛力往回扯倒。
神經斷裂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情緒的崩塌讓她難以自持。
她掙紮着,哭喊着。
額頭的青筋暴起,她滿臉通紅歇斯底裡:
“把錢還給我!把錢還給我!!”
何老漢一屁股坐在跌倒的女兒背上,緊緊的反扣着她的手。
媒婆見怪不怪的遞上了麻繩。何老漢叼着煙,一圈一圈的把繩子繞過何願的雙手腕,箍得她雙手充血。
“三妹啊,你的錢不就是你弟弟的錢啦?姐姐嘛,這輩子不就是為了弟弟活的。給弟弟活得好了,你在娘家才有人幫你撐腰是不是?”
媒婆蹲着身,用粗糙手撥開何願臉上淩亂的發。看着那張漂亮的臉蛋,啧啧誇贊着八萬值當。
就在這時,何願張開嘴狠狠的咬了媒婆的手。
媒婆疼得扯聲高叫,甩着手掙脫開來跌坐在地。
一改方才的笑臉人,她大罵道:
“嘿你個犟種!八萬彩禮還不舒服?真當自己千金奶奶!癫婆子、再過兩天!兩天後你進了孫家的門,夫家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