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穿着拖鞋的腳就往女人腦門上狠狠一踹,把李想男踹倒在地。
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啧啧搖頭,像是怕惹上是非,并無一人上前勸說阻攔。
李華根本不顧兩個孩子抱着母親瑟瑟發抖,已經哭着上氣不接下氣。上前就想朝着倒李想男的腹部猛力一踹——
就在這時。
他腳還未落,一個力度拽扯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生生拉開。
細瘦的身體差點因沒站穩跌了下去,踉跄幾步後他定了定身,才看清了上前阻止他的人。
與他一般高的年輕女人将李想男扶起,随即攔在李想男身前。
披在身後的烏黑長發因方才的動作而垂亂在肩膀。漂亮的眉目惡狠狠的瞪着他,銳利的目光兇厲逼人。
要是放在平日,李華還會斜嘴舔着牙齒尖搭讪一番。可眼下礙在身前,再好看的女人都會讓他惱怒非常:
“你哪個!關你逼事!”
李華指了指李想男,脫口而出了反複過無數遍的熟練台詞:
“我是她老公!這是我們夫妻兩個的家務事,還不快滾!”
誰知,那女人骨氣硬得很。她絲毫沒有退撤的意思,反而并無畏懼的一動不動将李想男母女三人護在身後。
“耶嘿!”
李華氣急,掀起衣袖怒罵道:
“哈卵掰婆,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何願把肩膀上的布袋摘下,轉身落在了李想男懷裡。
她伸擡起雙手,利索的用腕間皮筋将披發束成了馬尾:
“來啊。”
雖說男女力量懸殊,但就體量而言,這個如同竹竿子一樣的男人,何願根本不放在眼裡。她本就不算纖細柔弱的女人,多年的體力勞動讓她肌肉緊實,為存儲足夠勞作的體力,她從來都是吃飽吃夠。
她拉開了外套的高領拉鍊,氣勢洶洶厲聲接而道:
“打啊。”
如同挑釁般的言語激得李華擡手就朝何願臉上揮。
沒想到何願掐着他的腕,反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錯愕的瞪着眼,扶了扶被巴掌打歪的眼鏡。
他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不怕他,還敢跟他這個男人家動手。
李華五官扭曲咬牙切齒,傾身撲上前去想捶何願的臉。
然而手還沒碰着她的一根汗毛,隻見她雙手朝他肩頭重重一推,細瘦的男人就這麼哀嚎一聲四腳朝天的仰倒在地。
李想男害怕何願與李華硬碰硬,到時候牽連到何願受傷。她急忙上前摟着何願的臂:
“……何願,算了、别跟他打了。”
何願輕輕撫着李想男的手背。本想出言安撫李想男的情緒,沒料到,爬着站起身的李華竟然從地上拾起一塊闆磚,死咬着牙關就往她頭上砸——
硬物砸在□□上的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
磚頭落地。
幾滴血色墜在路面,綻出大大小小的猩紅花點。
李華驚着眼,
随着他緩緩仰首,眸中怒焰逐漸被本能的恐懼吞噬殆盡。
突然擋上前來的男人身材魁梧高大。
繃緊的下颌因生生挨了一磚頭正源源不斷的淌着血。
昏暗的背光不足以看清他耳朵上架扣着什麼電子設備,隻有其中的綠色提示光點以一個急促的頻率在不斷閃爍。
垂吊在牆角的裸露燈泡光線暗淡。
薄如蟬翼的光芒鋪在他的臉上,将他濃顯深邃的五官刻畫得立體而剛毅。
陰沉的瞳眸禁锢着暗流湧動。
兇戾氣焰幾乎是在一瞬之間熊燃遍體,讓人背脊發涼汗毛豎起。
方才還無比嚣張的李華霎時洩了氣。
他倒退了幾步。
止不住的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