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姐,要是下次他再來找你麻煩,對你使用暴力,你一定要報警!”
話落間,何願看出,李想男沒有報警應是有所顧慮。
或許是因自己外來人口的身份而覺得低人一等,又或許認為她與李華有着夫妻關系而被敷衍處理。
濕潤的眸間顯現出一抹難處,李想男面向着何願肖縱二人,笑意悲苦:
“這次真的謝謝你,何願。還有你的同村。要不是你們,他估計又要對我下狠手。連累到你們,我真的很抱歉。”
言罷,李想男深深一鞠以表歉意。
何願拉着她:“别這樣說,好好姐。”
面對着随即站起身的肖縱,李想男問到:
“對了,還不知道,你同村怎麼稱呼。”
偏側的餘光還未來得及攏過他。
她始終沒有望向他。
“他叫肖縱。”
——
蔣彪坐在駕駛座玩手機遊戲。
正當對決緊急時刻,他全神貫注盯手機,緊緊咬着牙,手指大力的摁在屏幕上,發出激烈的咄咄聲。
一局落敗,他啧的一聲往後一靠,将手機甩在身旁的副駕座。
後視鏡裡,昏暗燈光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維持着微妙的距離。
蔣彪真着地眯着眼睛,漸漸坐起身,終于辨出了靠近者的身份。
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笑嘻嘻的招呼道:
“哎!何小姐!剛剛都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
“蔣師傅你好。”
不遠處,何願微笑着輕輕颔首。
“何小姐的車停哪兒了?”
“我沒有開車過來。”
“這麼晚了也沒公車了,不嫌棄的話,我載您回去?”
何願連連擺手:
“……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挂着熱情笑臉道敦實男人加快了腳步,緊忙打開了鐵皮面包車的後座車門。望着後座雜亂的貨物與私人用品,蔣彪一陣遲疑。不過片刻,他立馬掉頭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來來來,您坐這。您和肖哥不是同村嗎?一路上還能叙叙舊呢。”
高大的身影擦身而過,如一陣風一般識趣的鑽入了擁擠的後座。
何願沒有再推拒,在與蔣彪的連連道謝後,坐入了副駕駛。
空曠街道上行車無幾。
路邊一家家店鋪結束了一天的營業,寥有零星光點明在為數不多的半掩卷閘門内。
身為同村的兩個人并沒有叙舊的意思。
倒是掌着方向盤的蔣彪一路上喋喋不休,一刻沒讓空氣安靜過。
整齊的路燈由小到大,接連從眼前閃過。
與蔣彪的對話漸漸有些漫不經心。
何願目視前方的雙眸像是閃動着掙紮的拉扯,顫動不止。
終于。
她悄然擡眸,怯怯的凝向了駕駛室中央的後視鏡。
耳畔所有的聲音在此刻消止。
萬籁俱寂。
坐在後排的男人目色渾濁。
那雙通過鏡面與她對視的深邃眼睛不知是因巧合而接過了她的視線。
還是。
他的目光從未從她身上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