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憂心截斷了她所有的欣喜:
“怎麼了?你是不是哭了?考試沒通過嗎?”
“考試通過了……”
“好好姐,發生什麼事了?”
“何願,我不能去上高中班了……”
——
高中班報道那天,何願特地查詢了錄取名單。
排名靠前的李想男名字旁,被備注了“退班”兩個紅字。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
自建房密密麻麻的緊挨在一起,一扇扇窗戶裡已點亮了明暗不一的燈光。
伴着鐵鍋鏟的翻炒聲,帶有鍋氣的炊煙從窗口的排風扇裡抽出。彌漫在樓與樓之間狹窄通道間。
這讓每每穿行的路人都不免打上幾個響亮的噴嚏。
何願剛來到李想男的住處,就聽見緊閉的門房内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何願熟悉這個聲音,急忙靠近房門揚聲呼喚:
“米米?米米!怎麼了!”
孩子邊哭邊念道: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嗚嗚……”
房門從外扣上了鎖,李想男應該是将米米獨自留在家裡。
“米米,我是幹媽啊!你知不知道媽媽去哪裡了?”
門内,是孩子從床上跳下來,穿着小拖鞋啪嗒啪嗒逐漸靠近大門的小小腳步聲。
“幹媽!米米睡覺覺,醒來媽媽就不見了……”
何願貼在門上,就像想盡力靠近門裡的孩子:
“米米别怕,幹媽在門外陪你。乖啊不哭。”
身後的腳步聲讓何願回過頭去。
隻見步入地下室的樓梯上,李想男牽着粥粥的手走了下來。
“好好姐!”
女人頭發随意的捆綁在身後,松散而碎發淩亂。
她面色憔悴眼眶微紅,聽到房内小女兒的哭聲,急忙趕過去将大門的鎖頭打開。
從屋子裡走出的米米在看到媽媽的那一刻擠着嘩嘩直流的眼淚哭得滿臉通紅。
李想男蹲身抱起小女兒溫聲輕哄着。
李想男的狀态不對,何願擔心不已:
“好好姐,怎麼了?是不是李華又找你麻煩了?!”
女人面向何願,鼻頭一紅,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不能離婚了……”
何願詫異揚聲:
“為什麼?”
“莫教授一直在幫我跟進起訴離婚的流程,一切都很順利,我以為我可以擺脫他了。但是……但是以我的經濟能力不可能拿到粥粥米米的撫養權。李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對撫養權不願松口。如果離婚,粥粥和米米就隻能判給他。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姐妹倆帶出來,我不能讓她們再回到那火坑裡。”
李想男用掌心狠狠的搓擦着淚水:
“不僅如此,李華出來後還去我工作的地方大鬧一場,導緻我被辭退。我去哪裡工作,他就去哪裡鬧。他就是想讓我沒有經濟來源,這樣他的勝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