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願放下了揪在心口的憂慮。
面色都溫緩了許多。
她神色輕快的繼續打下一段話:
“這句話應該是:你放心,我沒事。等我回來告訴你。”
語序的生疏與會寫的字有限,導緻肖縱在文字表達上的欠缺。
好在何願能看懂,也并不介意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慢慢教導。
不一會兒,那邊發來一個敬禮小人的表情圖。
一行字接在後:
“好,記住。”
思念成堆成堆的絞得她動彈不得。
她已經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何願将手機放在茶幾桌面,雙手交疊搓捏了好一會兒。
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她忽而迅速握起手機,點下了語音通話按鈕。
幾聲等待音過後,語音接通。
心髒被挑動而起,她無比渴望聽到他的聲音。
可那邊久久無聲,隻有嘈雜的背景音被手機聽筒過濾得所剩無幾。
“肖縱,我馬上開學了。我要準備去學校報道,可能比較忙的時候沒辦法與你聯系……”
她想說:所以我好想見你。
她想說:你也會想念我嗎?
可她的唇隻是頓了頓,腦子裡編織好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最終,隻能另作他言:
“你可要學會更多的字,才能給我留言,和我文字聊天。不然,我都要把你忘了。”
“别、忘。”
那頭的聲音有些着急,咬字短促。
他的聲音入耳時,她心間漣漪陣陣。
隻聽,他接着說道:
“我、多學。”
蔣德為出去談事兒,酒桌文化容不得他早歸。
學徒工下班後,店裡隻剩蔣彪一個人。
日頭落了大半,天光将熄。
蔣彪忙活了一天才得空坐下來吃快熟面。
滾水冒過面餅,蔣彪一口咬破調料包,粗魯的一通擰擠。
面桶蓋上随手壓了個煙灰缸,他便掏出手機準備刷刷短視頻。
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燈光下,本就寬大的陰影被拉得很長。
蔣彪不用擡頭都知道是誰來了。
他歎息的搖搖頭:
“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來的男人沒有出聲。
隻是默默的将手上的提袋放在一旁,而後從茶幾下的紙箱子裡翻出一桶快熟面。
蔣彪一把甩落手機,沖過去搶下了男人手中的面:
“肖哥,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兒啊?”
胖圓的男人面色驚異,寫滿了不理解。
他繼續質問道:
“為什麼要結紮啊?!”
蔣彪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二十幾年的認知與觀念沒辦法去解釋一個好好的大男人婚都沒結孩子都沒生,為什麼要去結紮!這不是斷子絕孫是什麼?!
然而眼前的男人目色平淡,似乎在蔣彪眼裡天大的事對他而言微不足道。
那時。
他在她車裡發現了一盒避孕藥品。
他知道了,她不想要孩子。
直到那個雨夜,二人在欲海中相擁。
她不管不顧的想要與他結合。
好在他守住了最後的界線,沒有釀成大錯。
從那之後,他就做了這個決定。
肖縱并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彎下身,想去拿回蔣彪手中的桶面。
誰料,蔣彪直接把桶面扔得老遠:
“吃什麼快熟面啊!你剛做完手術不得補補啊!”
說着,蔣彪拿起手機點開了“吃就送”外賣圖标。
一邊點單,一邊憤憤道:
“等着!我先點他個五十串烤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