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到一個可疑的男人一直在小區門口徘徊。
那男人身型高大,渾身腱子肉。雖說長相着實帥氣,但那張陰戾逼人的臉不免讓人添上幾分畏懼。
保安觀察了許久,确認了他沒有帶管制兇器。
這才放下了提在嗓子眼的心髒,抹了把汗,沉沉的落下一口氣。
他想走向前去一探究竟,卻又被男人的壯碩體格駭得止步不前。返身回門亭握了把防身武器别在背後腰帶上。又叫上了同伴一同前往,這才朝着男人的方向大步走去。
“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保安肅着張臉,語氣硬冷,像是在遮掩内心的膽怯。
“先生,這邊是私人住宅,沒什麼事的話請不要逗留。”
同伴的語氣倒禮貌不少,隻是橫生了因怯懦而讨好的姿态。
男人不過将目光投在他們身上一瞬。
似是毫無在意,又似是憂心至深,便又繼續往小區深處的方向眺望凝神。
“請您離開,否則我們就要報警了。”
保安的聲音銳利起來,卻在看到男人耳朵上的助聽設備時,神色稍有一緩。
二人商量着如何比劃給眼前的“殘疾人士”,将他請離小區大門。
這時。
隻見男人目光一動,傾身就想往小區大門沖。
兩個保安面對男人的突然硬闖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拖拽着他攔在他身前,叫嚷着阻止他向前。
全然不知他們身後,一個身影正從小區深處走出,漸漸靠近。
直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放開他。”
……
高檔别墅盤坐落在林蔭小道的盡頭。
選取了絕對安靜宜人,風景優美的地段。
故而夜裡的小區沒有外人過經,除卻風過樹梢的沙沙聲與細微蟲鳴。
這裡再沒有任何聲音。
優雅精緻的複古路燈下,映出了相對而立的兩個身影。
何願簡單盤着發,雙鬓碎發零落,正随着風動拂過泛紅的雙眸。
她像是掐滅了曾在他身旁展現出的熱焰,活生生剝下了一層溫度。
隻剩下一片冰冷。
他不知道短短幾天她經曆了什麼。
他隻知道那雙似是哭過的眼睛讓他心間隐隐作痛。
肖縱憂切向前,離她近了一步。
他想牽起她的手給予她安全感,他想告訴她有他在她身邊一直陪着她。
可就在他的手靠近她的一瞬。
撈了個空。
她退後一步。
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願。”
他很着急。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們、回家。”
回家。
她多想回家。
騎在摩托車後座,抱着他,緊緊抱着他。
他們乘着夜風,與彼此相貼。
然後回到家裡,做一碗熱騰騰的宵夜。
再陷入他的溫懷,相擁而眠。
她死死摁滅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微顫的睫羽下泛濫起一片濕潤。
她垂着頭不敢看他。
“肖縱。”
即便她極力壓制得平和,即便她撕盡了所有殘存的溫度,卻也難掩發抖的聲音。
她鼓起勇氣與他對視。
拼命扯斷纏在目光周圍的留戀。
“我考慮了很久。我……”
她用一聲輕咳撫平了鼻腔酸澀:
“我放不下莫許。”
男人很平靜。
久久面無波瀾。
可她眼睜睜見他眸中星光一一墜入深海,頃刻間隻剩一片暗淡,淪落荒蕪。
她雙手攥着衣角,甲沿不知疼痛的扣抓着皮膚。
她就這麼看着他越沉越深,目色空洞再無一物。
“你知道嗎,他是大學教授,能說會道很有文化。看到這個别墅小區了嗎,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他擁有一棟很大的别墅。他條件好,我跟他在一起榮華富貴吃穿不愁,他可以給我更好的生活。我不用為生活煩惱,也不用為經濟憂慮。”
她假作笑顔,僞裝起單薄的傲氣,讓人一眼看上去演技拙劣:
“看清楚了嗎肖縱,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見錢眼開,薄情寡義。我不值得你去留戀。更不值得你再為我付出任何東西。”
她不願他為了她再傻傻期盼,癡癡等候。
就像曾經那樣遠遠守在她的身邊,怯怯與她對視,隻為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