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指腹帶有經年累月的舊痕,劃在她臉頰上有些刮癢。
他輕輕為她拭去淚珠,指尖徘徊在她的眼角。
他多怕她傷心,多怕她難過。
她不再給予他更多反應的時間。
而是壓下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舌尖挑開他的唇隙,将屬于她的氣息全全灌入了他的嘴裡。
她勾絞起他無處躲閃的舌,銜入口中又用齒尖厮磨。
綿長的吻攪亂了清晰與混沌的分界線,讓每一寸意識都染上了濃重欲色。
是他,也是她。
破碎的呼吸在二人唇齒之間此起彼伏。
黏膩的空氣混淆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誰更強烈。
火焰越燒越旺,噼裡啪啦在顱内跳響。
融化了一層畏懼,融化了一層自怯,明明白白顯露出了愛的底色
他開始回還她的野蠻。
他掠下她充滿侵略性的舌拼命吮吸,啃咬着那柔軟的唇肉仿佛要生吞了下去。
粗壯手臂環束在她腰間,越摟越緊。他的手扣于她的後首,五隻輕蜷插入她的發間。
她陷在他的身體裡,被他的溫度與氣息緊緊包裹。
他的力度因不自禁而越發讓她難以呼吸,她卻沉迷在這種窒息感中有些難以自拔。
她不見退縮,反而将熱烈貫徹到底。
金屬皮帶扣發出清脆碰響。
布料簌簌摩擦聲疊起,衣物零落在身周,垂懸在床沿。
一根根偾張的血管脹得他發疼。
燒灼的滋味并不好受,連就幾分醉意都被焚燃殆盡。
迷離遊滿了她的眼睛,與他的迷醉旗鼓相當。
她充滿急不可耐的魯莽,連他都為她捏了把汗心中一懸,隻能牢牢扶穩了她不管不顧的急迫。
若此時有燈明,一定能看到她绯豔的雙頰與汗濕的鬓發。
被他吻得紅腫的嘴豐潤雙唇微微張起,呼出薄霧。
她雙手撐在他堅硬的腹肌,似是在抵抗他的力度,任意妄為。
“願……”
他怕她受傷,卻又拗不過她的強硬。
隻能借力順從,縱容到底。
狹窄的鄉鎮旅館房間并不隔音,還能聽到隔壁起伏不定的呼噜連天。
何願壓抑着淩亂不堪的呼吸。努力咬在唇沿的齒在發顫,輕重難自控,留下一排明晰的齒痕。
她放慢了動作不敢将久經風霜的木闆床驚起搖響。
發軟的雙腿終究無法堅持而重重坐了下去。
啞聲驚呼淹沒在她的喉嚨裡。
她像一個快要被尖柱頂穿的皮球,離破裂隻有一步之遙。
汗水泛濫粘濕在二人的皮膚,在薄光下泛起淺淺光澤。
她耗盡了全部力氣,隻能跟随着他的把控失去了主導權。
他顯然是一個優異的引領者。
畢竟他曾如此了解她,掌握着她感知的每一個細節。
吻在她臉頰上的唇送盡溫柔。
除此之外的力度比什麼時候都蠻橫。
她的嘴一張一合不停吐出氣息,他知道她在對他說着什麼。
可他聽不到,一個字也聽不到。
他枉費了她的心意,是他不好。
眸心被酸澀浸透,他噙着一腔淚與她抵死糾纏。
好在聲帶還殘留着過去的記憶,他抵在她耳畔,聲音輕如浮羽: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