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這次機會等了有兩個多月吧?周以謙跟那些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可不一樣,他又不愛玩兒,這場商業晚宴就是專門為他辦的,要不是我家老傅跟東家有合作,你找我我也使不上勁兒。我收了你的禮,事兒也給你辦了,你去不去我可管不着……”
電話裡的聲音嬌俏悅耳,是尤遙大學時認識的隔壁電影學院的一個小姐妹,談不上玩的多好,隻是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原主又有談上了林祈安的成功案例,在不涉及利益的前提下互通消息拉線介紹也是多給自己留條路,為了搭上林祈安和周以謙這樣的目标,原主手機裡有很多這樣的小姐妹。
林祈安家裡出事後,原主明面上是滿了一年才提的分手,但實際上她早早地就物色好了新目标,就是原著中跟過幾年的那個大佬——周以謙。
其實靠熟人搭線隻不過是她的手段之一,她也不隻是找了電話裡的這一個,而是精心挑選了好幾個廣撒網,送出了好些林祈安買給她的奢侈品,但鑒于尤遙穿過來後一直沒有動作,所以直到現在,才有了這麼一個唯一的收獲。
聽尤遙隻是道謝,沒有明确說要去,電話那頭的女生忍不住勸了幾句:“林祈安眼見是落魄了,你找我搭線不就是看明白想通了,現在猶豫不決又是幹嘛呢?你以為周以謙跟林祈安一樣青嫩好騙啊?他那麼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多少男男女女想拿下他,這麼多年有誰成功了?姐妹,聽我一句勸,咱們都是出來撈的,就年輕貌美那麼幾年,玩什麼真心啊,真心值幾個錢?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找下家,早日嫁進豪門。這次你發昏不去,下次再找我我可想使勁兒也使不上了………”
原主讀的是美術學院,學中國畫的,學校附近還紮堆了幾個舞蹈表演類的大學,衆所周知這類大學盛産美女,一條街逛下去眼睛都看不過來,一到放學放假校門口又擠滿了豪車,不外乎都是些有錢老闆或公子哥兒,所以那一塊兒又被坊間戲稱“有錢人的後院兒”。
由于壽命無限,尤遙對名利錢财自然看的很淡,但原主對金錢地位的渴望實在強烈,好逸惡勞依傍他人的觀念實在牢固,影響得她也時常心猿意馬、蠢蠢欲動,覺得一天要連軸轉好多個小時的模特工作實在是又窮又累。
她猶豫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也不一定非要傍周以謙,萬一又遇到像顧凜和林祈安這樣錢多好騙的傻子呢?
她打車到的時候門口那段堵得需要走路,有顔色鮮豔的超跑停得歪七扭八,下來的公子哥兒随手扔了鑰匙讓門童泊車,摟着盛裝打扮的女伴笑着往裡進。
月色清涼如水,裡面卻是另一派天地——金碧輝煌、亮如白晝,上下兩層空間開闊,華麗的吊燈像垂散下來的明珠,精心布置的餐桌擺滿了美食與美酒,清雅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尤遙沒有禮服,隻挑了一件比較正式的藤黃色緞面長裙,給長發稍微定了下型,化了淡妝。
她來得算晚,不認識人,進去就想找個角落呆着,一路穿過零散的人群,所有人都停下談笑回頭看她。
等宴會的主角周以謙帶着保镖衆星捧月地出場時,她在角落裡已經收了一沓名片。
原主挑男人的眼光着實不錯,林祈安年輕帥氣,周以謙又是另一種風格。他應該已經有三十多歲,相貌是一種成熟穩重的英俊,不像年輕精英那樣咄咄逼人,城府算計沉在眼底,靜得像一譚深水,連笑都是似有若無、不動聲色。
他一進來,明裡暗裡盯着尤遙看的人大半都收了心思,瞅着時機想圍過去找他進酒攀談,被保镖攔住後也不肯放棄,退至一邊觀察等待。
名利場裡,權力至上,美貌隻是鑲邊的點綴。
隻除了那些夠不上又貪色的人。
又換了一個地方打發掉聽不懂人話的男人,尤遙已經生出悔意,想要離開了。
她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上輩子她實在被保護得太好、走得太順,以至于讓她有了錢多又尊重女人的男人像觀賞池裡金魚想撈就能撈到的錯覺。
那些精明過頭的有錢人上下一掃,聊了幾句,就立刻清楚一無所有、獨身出現在這宴會的年輕漂亮的姑娘是什麼目的,那些暧昧的、粘膩的目光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無所依傍的漂亮女孩是這名流宴會上的一道菜,還談什麼尊嚴,就是一件可供挑選的貨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