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樣的背景下開始的關系,不論怎麼包裝,天然的懸殊差距和地位都決定了不可能會平等長久的。
她吃個半飽準備離開,面前卻圍過來幾個人擋住了她的路。
為首的那個年輕男人笑嘻嘻的,卻看起來很不好惹:“幹嘛急着走啊?等會兒還有活動呢,哥哥請你去玩……”
尤遙冷着臉看他,聲音很穩:“外面有人接我,我要走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男人卻絲毫不退。
她轉身想繞開,男人又跟過來堵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厭惡:“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看她生氣,表情瞬間和緩,語氣讨好:“哎呀,我沒想冒犯你,就是想交個朋友。”看尤遙生氣的樣子也鮮活明豔,他臉漸漸紅起來:“你、你别生氣啊……我是個正經人,我是正經想跟你談戀愛的,我這人别的不說,就是對女朋友大方,可願意給她花錢,真的,不信你問我朋友,我真有錢……”
他旁邊那兩三個哥們兒應聲附和,有個還開始跟着起哄:“他是真大方,你來這兒不就是釣……”被旁邊的人推了一下,他迅速改口:“找男朋友嗎?你看他,長得不差,又有錢,勉強也配得上你……”
尤遙又想氣又想笑,滿心隻有自作自受的無奈,她搖頭:“就是來見見世面,沒想找,我真的要回去了。”
男人盯了她半晌,退開了一步,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裝得彬彬有禮:“那可真是遺憾,我也不好打擾,再會。”
尤遙松了口氣趕緊往外走。
沒走幾步,男人又跟了過來:“哎,等會兒……”他伸手想拉尤遙,尤遙情急之下用手提包隔着一把推開,随即有什麼東西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尤遙低頭去看,是一塊表,表盤已經裂了。
“朗格1815追針萬年曆,上百萬呢,這可怎麼辦……”男人的聲音慢悠悠的,臉上氣定神閑,見尤遙抿着唇不說話,他又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不過是一塊表而已,我當然不放在心上了,可畢竟也花了錢,如果能換來一段姻緣,那我砸得心甘情願,可萬一就砸了個響兒……”他彎腰湊近了一點,眼神鎖定尤遙,濃重的壓迫感下滿是勢在必得:“那不管是什麼天仙,我就隻能往警局送了……”
尤遙當然知道是他搞的鬼,可誰能證明?這樣的小動作監控都查不到,周圍又都會是他的人證,她無權無勢,誰替她出頭?
她挺着背孤零零站在事故中心,大家都在看她,她甚至聽到了歎氣聲,但沒有人說話。
她平靜下來,心裡已經做好了打長期官司的準備,隻當是自己買了一個深刻的教訓。
這樣的處境,令她恍然間想起了喬念可,那個時候被抓着要賠鞋的喬念可,是不是跟她現在一樣的心情?
原來身在底層的人,進了不屬于自己的地方,是連自由退場的資格都沒有的。
她冷靜警惕地和面前的男人對視,正要開口,身後卻傳來了另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