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理想答案的周以謙把頭埋在她的肩窩,雙臂緊緊地摟着她,随後親了親她的耳朵,聲音裡是得償所願的愉悅滿足:“遙遙,謝謝你答應我。”
那個片刻,尤遙是真的以為兩個人能好很久很久的。
很快她就因為穿的單薄被催着回家,她到家擡起手一看, 他把她裹住後往她手上套的果然是個玉镯,顔色清澈透明,像一泓流動的清泉,一抹凝固的月光,在燈光的照射下瑩瑩發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這個時候,周以謙正在飛快地往回趕。他特意騰出了這樣重要的時間,不怕路遙千裡,隻為了這場不到十分鐘的見面,隻為了這份特殊的儀式感,隻為了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可他的禮物在告白之前就給出去了。他是為了見她而來的。
遇到他好像就遇到了幸運,他幫了她那麼多,但從沒逼着她做選擇。
大概也已經能夠想象以後在一起的樣子,他确實很會愛人。尤遙不在意他的從前,因為現在乘涼的人是她,況且她也有刻骨銘心的過去。對那些不穩定因素的憂慮放在未來,盡情享受當下的幸福,不要畏懼,不要踯躅,漫長的生命歲月教會她随心而動,順心而為。
兩個人确定關系後還是那些日常,工作之外的吃喝玩樂,但又有明顯的區别——他終于得到了名分,不再需要恪守着那份克制的距離感,因而露出了一點強勢的本性,具體表現在他那點并不刻意遮掩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忙起來不能見面時,一天也要來好幾個電話,有時候就隻是為了聽聽她的聲音,他管這叫“充電”;給她買東西總算不用擔心被拒絕,于是衣服首飾包包很快堆滿了她的衣帽間;呆一塊兒的時候不是攬着就是牽着,像隻沉迷貼貼的緬因貓一樣……
因為分寸把握得好,尤遙隻覺得他談起戀愛來有點黏糊,并沒有發覺他正在參與滲透到她的全部生活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習慣這種方方面面都有人管着的日子了。
她對于自己的接受良好感到不可思議,但想起最初的夢想就是找個有錢人過上錦衣玉食的米蟲日子,如今已經圓滿實現,也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融入适應得這麼快了。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不忘初心。
夏雙來她的别墅看過她,走之前問她是不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問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一點溫柔的怅然,像是既為她高興,也暗含擔憂,夾雜着一點失落。
尤遙對着最好的朋友,吐出了那點沒有對别人宣之于口的心聲:“不知道呢,有時候确實高興,漂亮的房子、衣服、首飾我都喜歡,他也對我很好,可有時候又覺得空虛,心裡不踏實。”
夏雙歎了口氣:“我從來都清楚你不會一直在那個出租屋裡蒙塵的,你天生就該被堆金砌玉地好好養着,想要更好的生活有什麼錯呢?你有這樣的資本,遙遙,沒有人會拒絕你的。”她說到這裡還彎着眼睛開了個玩笑,“連我都隻恨自己不是超級大富婆,不能拿最好的養你。”
“不要擔心自己會從雲端上掉下來,你本來就屬于那裡,況且我會一直陪着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一定會接住你的。”
給尤遙感動得一塌糊塗。
正當她以為自己會被這種奢侈夢幻的生活泡軟骨頭的時候,她接到了即将要出國的周少川的電話。
那個陌生号碼打過來,接通後響起了周少川毫不見外的問候:“嗨~好久不見!最近是不是跟我老爹談得很開心?”
周以謙在她答應後就很快官宣,從不發朋友圈的人特意發了牽手照秀恩愛,圈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終于得償所願,即使有不看好的,說出口的也都隻有祝福。周少川知道再正常不過了,就是這語氣陰陽怪氣的很。
尤遙懶得理他,想挂電話。
那頭像是猜到她要挂,不等她回答就很快出聲:“你先别挂!我查到一些有趣的消息,關于他對你用過的一些手段。你不想知道嗎?你連他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怎麼敢就這麼跟他在一起?”
尤遙表情不變,聲音冷淡:“我不想知道,就算想知道,也是由他親口跟我說。”
可是晚了。
周少川速度極快地說了個開頭,尤遙就情不自禁地松開了想要挂電話的手指。
她的一顆心沉沉地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