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猛地甩開周瑾,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周瑾猛咳起來,巫師似乎是覺得與他糾纏丢臉,忍着沒有發作,揮揮手開了茶室門,門口的魔女一襲黑袍更顯冰冷,冷漠地看了眼狼藉的茶室和同樣狼狽的周瑾,巫師則煩不勝煩道:“帶他走。”
魔女點頭,扯上周瑾離開了茶室。
周瑾擡手揉了揉被掐得發痛的脖子,“時間掐挺準。”
魔女看都懶得看他,冷哼一聲:“呵。”
又淡淡道,“你怎麼惹他了?”
周瑾敷衍地“哈哈”兩聲緩和語氣,才木然道:“分析了一下他對女巫她們的心理。”
魔女揚了揚眉,平靜道:“被踩痛腳了,難怪。”
她當時一聽到□□和王子入宮的消息就能料到二人會撕破臉面了,王子要考慮女巫不會輕舉妄動,而巫師是絕對會被氣瘋一次打算殺他的,但為了維護王國,冷靜下來後他不會在王子通過試煉前動手,王子還有救。
按她對巫師的了解估計要先說幾分鐘場面話裝一下再開始正題,撕破臉被氣瘋還需要一段時間,于是她得以不緊不慢地上了馬車還抽空吃了個飯。反正去晚了那是他的命,去早了算他的運,就算無事發生也不損失什麼。
這邊二人說着巫師的壞話跑遠了,那邊小人還在桌上掙紮着,伸長了手去夠那灘水,沒夠到,茶水緩慢地向它漫去,巫師沉默地盯着那個小人,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幾個散亂的畫面。
十三歲,他抱着一卷竹簡匆匆走向茶室去找魔法師,手剛觸上門便聽見了裡面傳來的人聲,“大緻如此。”
鬼使神差地,他止了動作。
另一道稚嫩的童聲道:“老師,我不明白。”
那道清和的女聲隻說:“沒關系。”
接着又道,“但這就是天命,難以違抗。那時預言裡說了必有一死,就必有一死。我把他帶回來便是希望能稍加矯正,若行最好,若不行,那便是命。你要擔起大任。”
那小孩沉默了一陣,最終應下,“我會的,老師。”
門外的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飛奔而去,在彩畫中各路天神的注視下獨自如梭穿過無人宮殿、越過坦坦雜情,最終猛地止步于花園中的一汪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