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雅笑了:“一個天使。”
“天使?”莉微伸出尖而細的舌頭在唇邊掃了一圈,“天使怎麼會到森林裡?”
“因為天使愛世人。”
“哦,”莉微不甚明白地點點頭,有些期待接下來的故事,“那......”
但是她隻說了一個字就被推門而入的女傭打斷了。
莉微嘟起嘴,皺眉看過去,明顯有些不悅。
艾爾雅也轉頭看過去,在女傭身後發現了低着頭的路基,路基和女傭對比,顯得瘦小許多,看起來十分可愛。
“上完藥了?”,艾爾雅站起來,卻沒挪動腳步。
“是,”女傭低着頭,“弗洛雷醫生剛才讓我把他送到您這裡。”
艾爾雅“嗯”了一聲,轉頭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莉微打量的視線。
“家畜嗎?”莉微眯了下眼睛,問。
“不,”艾爾雅溫和地沖莉微笑,“我的奴隸。”
他特意強調了是他的奴隸。
艾爾雅心裡明白,莉微對他很是有幾分好感,但是那幾分好感絕對不至于淹沒了她的立場。
莉微作為妥瑞朵家族中衆星捧月的存在,不會對于一個家畜産生敵意,當然,這并非是因為莉微小小年紀但氣量很大,而是單純的因為莉微不把路基當作一個人。
她對于路基有一種漠然的殘忍,并不會因為喜歡艾爾雅而改變。
莉微沒再糾結一個家畜或者奴隸的問題,她吸了一下鼻子,伸出小手拉了拉艾爾雅的袖口:“你要走了嗎,故事還沒講完。”
艾爾雅俯身對莉微笑了笑:“莉微聽話,會有機會的。”
“我當然聽話。”
走出門後艾爾雅捏住路基的後頸,把他往自己房間帶了一把:“走了。”
莉微半是撒嬌半是發脾氣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哎呀,你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女傭連忙道歉:“抱歉莉微小姐!”
“算了算了,把我的球拿過來,我要玩。”
路基踉跄了一下跟在艾爾雅身後回了房間。
沒錯,“回”,路基在這個城堡裡,是家畜、是奴隸,地牢裡的人把他當作身下求歡的玩物、城堡中的血族把他當作備用的食物,他應該對這個城堡感到恐懼,感到惡心,唯獨不該産生眷戀。
可艾爾雅的房間,的确讓他産生了幾近錯亂的“回家”的感覺。
路基的腳腕膝蓋等地方都有傷,被塗抹了一層藥膏,艾爾雅沒再鎖他,而是朝着屋内的真皮沙發一擡下巴:“坐。”
随後他不再看路基,走到床邊把身上繁複的禮服換了下來。
路基咬着下唇,很拘謹地在沙發上坐下了。
艾爾雅換完衣服看到路基這樣乖巧,笑了笑,端過事先吩咐給女傭,讓她準備的裝着奶油蛋糕和果汁的托盤,走到沙發前坐下,同路基相當近,隻保留了一丁點象征性的距離。
坐下的一瞬間,艾爾雅就感覺到路基渾身繃緊了,這極大的取悅了艾爾雅,他扭頭仔細地看着路基,笑的很燦爛——艾爾雅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真心實意地笑一下,總是很燦爛的。
艾爾雅的眼神深邃,天生的多情,讓他的神色好像是在看着一件心愛的寶物,或許路基也的确算得上是艾爾雅心愛的寶物。
路基是那種天生很容易勾起男人迷戀的外表,至少對于艾爾雅皮下的塞缪爾來說,每次當他觸碰到路基細膩柔滑的肌膚時,總會有一種把他扒光的沖動。
因為長期的食不果腹,路基長得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小一點,身體手腳都長得薄薄嫩嫩的,皮膚是一種長期不見陽光的白細,但比吸血鬼的那種蒼白顯得有生氣許多。
他瞧起來是一種半透明的精緻脆弱,像個漂亮的玻璃美人,可是這個玻璃美人狠辣起來可以把人囚禁數年,隻供每日吮吸鮮血。
艾爾雅的手緩緩移動到了路基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起來。
路基的臉在昨天受傷了,剛才抹了一種半透明的藥膏。
于是艾爾雅把手收回來時,聞到了自己手上一種微涼的清淡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