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基沒有擡頭看他,依然把胳膊肘放在腿上,使勁垂着頭,隻是身體繃得更緊了,艾爾雅懷疑再碰他幾下,他甚至會顫抖起來。
“你餓了嗎?”艾爾雅輕聲問道。
路基的頭要起不起地晃了一下,但果然乖乖地點了點頭。
他根本沒有硬氣的資本,他颠沛流離,渾渾噩噩的活了這麼久,萬萬沒有活活把自己餓死的道理,而從艾爾雅這裡得來食物總比自己去找容易的多。
艾爾雅端過那杯果汁,杯中的液體散發着酸甜清新的氣味,這氣味飄進路基的鼻腔,更加刺激了他空蕩蕩的腸胃。
他伸手去接那個杯子,他的本意僅僅是從艾爾雅手裡拿過杯子,然而艾爾雅并沒有那樣的好心,在他的手伸過來時移遠了杯子,反倒顯得好像路基是要搶一樣。
胳膊伸長了,艾爾雅的身體卻不大動,勾起嘴角,他微微低頭在路基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個動作顯然讓路基吃了一驚,他猛然向後仰着一躲,要蹙不蹙地皺了眉頭,他帶着傷口的瓷白小臉上緩緩浮現出困惑神色。
放下杯子,雙手捧上路基的臉,艾爾雅輕聲問道:“你不喜歡我嗎?”,他的睫毛黑長,嘴唇紅潤,眉目天生含情,張口說話的說話總好像帶着點蠱惑味道。
被迫直視着艾爾雅的眼睛,路基露出了些許迷茫,他怔愣着搖頭:“不......”
艾爾雅卻并不在意路基的反應,他微笑着,擡手捂住了路基的眼睛。
清淡的香氣透過兩人之間暧昧的空氣傳入艾爾雅的鼻尖,性感的嘴唇劃過少年滾燙的臉頰向下。
這個動作讓路基很不安,他微弱地掙紮着,同時細韌的睫毛劃過了艾爾雅的掌心,癢癢的,但是帶點硬度。
艾爾雅閉上眼睛,稍稍換了個角度,啄吻到了路基的嘴唇上。路基的嘴唇很柔軟,滑嫩的,帶點甜味,讓人想起布丁一類的甜品。
艾爾雅的手從路基的臉上滑下扳住了他的肩膀,此時那隻手也加了些力氣,艾爾雅試着調動舌尖,去叩開路基緊閉着的牙關。然而這招來了路基的反抗,路基一把把艾爾雅推開了,同時因為兩人坐的實在太近了,自己也一個不慎滑下了沙發。
狼狽不堪地跪坐在沙發下,路基用手背捂住嘴唇,回頭看向了艾爾雅。
艾爾雅在沙發上重新坐正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基,他饒有興味地發現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親吻就讓路基的眼睛濕潤了。
路基的喘息急促,眼尾氤出一抹紅色,上面隐隐約約地閃着光,連帶着整張臉都顯得脆弱可憐,像是一支白得近乎半透明的小花,羁絆在泥土裡,掙紮不得,殘破的,隐忍的,讓人沉迷其中,欲罷不能。
“寶貝你可真是可愛。”
艾爾雅調笑的聲音響在頭頂,明明不是什麼好話,可是聲音輕細,溫溫柔柔的,還是非常的迷人動聽。
路基低下頭去,放空了目光,似乎是不忍直視自己的堕落。
艾爾雅見路基小小一隻,坐在沙發下,實在是十分惹人憐愛,于是笑了:“你不吃東西嗎?”
此時路基完全不想理會艾爾雅,依然低着頭沉默。
但很快他聽到了輕輕啜飲的聲音,緊接着,路基的後腦就被艾爾雅的手穩穩托住固定好,還未等路基做出掙紮反應,二人的嘴唇已經貼合在了一起。
這不同于剛才艾爾雅試探性的親吻,因為路基很快嘗到了清甜的果汁,路基愣住了——這次他是真正完完全全地失掉了反抗。
這個喂食方式對他來說過于奇特了,他從未經曆過。
失魂落魄地把口中的果汁咽下去,路基才回魂似的往後退着爬去。
然後壓制他的力量就消失了,艾爾雅笑着站起身,路基純情的反應大大取悅了他:“甜嗎?”
艾爾雅端着果汁蹲在路基身前,這次他沒有再那樣喂路基,隻是盯着路基看。
而路基垂着臉,神經質地搖頭,很慢,幅度也不大。他當然可以突然起身掐住艾爾雅的脖子,或者狠狠地揍艾爾雅一頓,艾爾雅的那點小力氣他是清楚的,可是......
路基不會那樣做了,不敢,也不想。
艾爾雅就這樣看了他幾分鐘後,才伸手擡起路基的下巴,這時他發現路基哭了。
長而密的睫毛上面沾染了不甘又屈辱的淚水,看起來真是過分可憐了。
于是艾爾雅本來想說的話在他舌尖繞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和着剛剛酸甜的果汁。
門在這時突然被敲響了,艾爾雅沒動,隻是擡聲道:“什麼事?”
隔着一扇門傳來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是一位女傭:“艾爾雅少爺,密黨宴會的邀請函。”
密黨宴會?艾爾雅在世界線信息中并不記得自己參加過這樣一個宴會,不過既然之前沒有現在有了,也許大緻可以推測出這個宴會和他競選的第三都市統治者有關。
接過邀請函,艾爾雅站在門邊,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