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聽了這話,他一手向吧台後的小屋一指:“貴客請随我來。”
能看出酒保似乎慣于應付像自己這樣的貴族吸血鬼,舉止行為皆挑不出一絲錯處,等離開了酒館衆人或恐懼或厭惡的視線,艾爾雅聽酒保語速很快地說了一通話,是彬彬有禮地在請他說出暗号,否則沒有權力見到馬倫亨先生。
艾爾雅不慌不忙地在腦海中詢問系統:“暗号是什麼?”
系統見塞缪爾又在臨時抱佛腳,很是幸災樂禍地搖頭:“不知道,我隻了解世界線相關的信息,除此之外的内容隻能靠你自己探索。”,說罷,他幽幽地開口:“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做與任務無關的事情。”
艾爾雅從系統哪裡一無所獲,但臉上依然笑微微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保持着這個表情,他反問酒保:“馬倫亨先生現在在此處嗎?我需要首先确保馬倫亨先生的所在,以保證我沒有白跑一趟。”
酒保點點頭:“是的,尊敬的吸血鬼大人,店長在這裡。”
艾爾雅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周遭的環境,笑着露出一顆小尖牙:“你知道我是誰嗎?”
“……,”酒保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但他的回答依然天衣無縫,“像您這樣的貴族并不是我這種階層的人能夠認識的,您無需向我介紹名諱,隻需要正确的暗号,我會帶您見馬倫亨先生。”
當艾爾雅真實笑出來時還戴着少年的清爽氣息:“哈哈哈,你确實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臉上還殘餘着調皮的笑意,他很利索的一轉身,帶的身後的披風也在空中揚起——吸血鬼是不畏懼寒冷的,這披風也純粹是吸血鬼的時尚單品。
大步地走向牆邊燒着的火爐,他一腳踢了過去——剛才他就看清了這個房間的結構,酒館兩側雖然有商鋪相鄰,但其實被一棵榆樹隔開,這酒館是一個獨立的木制建造物。
那麼如果酒館所說屬實的話,“就在這裡”的馬倫亨先生隻可能在酒館後面的隐秘房間裡——說不定與他現在隻有一牆之隔。
這種情況下,在他的酒館裡放一把火,他不相信這位馬倫亨先生能沉得住氣不出來。
沒錯,艾爾雅是想搞破壞的。
因此當他被高呼着“請冷靜一點!”飛奔過來的酒保撲倒時感到極其的莫名其妙。掀開壓在身上的酒保,艾爾雅呵斥:“放肆!”
酒保愣愣地站在距離艾爾雅一米多遠的位置,也顧不得冷靜謙卑了,以一種類似看神經病的眼神盯了艾爾雅半晌,他伸手按下牆上隐藏的開關:“我帶您去見馬倫亨先生,我這就帶您去,請一定冷靜。”
這時艾爾雅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小臂上傳來的疼痛,低下頭去看,他發現剛剛胳膊靠近火源的地方已經輕微碳化了,還在冒着灰色的煙。
看來吸血鬼比自己想的還要懼怕高溫陽光,艾爾雅心中暗道。
與還心有餘悸盯着自己的酒保對視一眼,艾爾雅咧嘴——本來是想笑一下的,但是因為胳膊上的灼傷痛感太強烈了,實在笑不出來。
作為塞缪爾,他是不怕痛的,塞缪爾殿下以殺伐起家在神界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其中他的成名之戰尤其為人所津津樂道,在數日的苦戰之後,塞缪爾率領的小隊隻剩二十幾人,前路後路均被斷絕的情況下,塞缪爾率領殘部以追兵都追不上的速度向前繼續厮殺而去,最終斬下作戰目标:那隻上位惡魔的頭顱。
之後,他帶領部下躲進惡魔盤踞的山洞之中,然後雙手結印,施下了籠罩方圓一百公裡的高階魔法:滅世紅雨,将惡魔追兵消滅在了血色的雨滴之中。
在敵方千軍萬馬而己方隻餘殘兵敗将的情況下選擇繼續向前并斬殺上位惡魔、在經曆了數日的圍困以及不間斷的戰鬥後依然保有施展範圍如此廣大力量如此強大的高階魔法……以及施展的是非常具有争議的暗黑魔法,這三點拿出哪一點都足以讓人口舌橫飛地讨論半天,而年紀輕輕的塞缪爾在一場戰鬥中全部做到了。
這也就難怪接下來他被封為首席戰士,而後在短短六個月後被剝奪了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