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暗自惱怒自己的大意時,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頭。聞言瞬間僵住,藏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了剛剛在大廳裡順手牽來的餐刀……
原本被聞言誤認為正在工作中的聞朝正在做什麼呢?他現在正在趕往甯朗州的途中,美其名曰“探望同事生病的母親”。
事情是這樣的,當整個豐瑜商場的後台機組隻剩下聞朝和老方之後,這師徒二人心照不宣地各司其職,順利地安裝好機器組,并且進行了調試。結果不出所料,非常精準。
這時老方突然說: “小張最近不太對勁兒,他似乎是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幹下去了。”老方順勢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
小張全名叫張陪安,是檢修組裡一位“神秘莫測”的小哥。
聞朝聽了這話眼神微閃,他以為老方要就這這個話題提醒自己什麼,于是順坡下驢回應:“是啊,他把自己的負責的機組數據和之前檢修的報告全部輸入到存儲箱中,機組上有記錄。”聞朝回應道。現在的機器為了增強檢修的便利,有存儲過去的檢修記錄和基本數據的功能。一般的工作人員都會在自己手裡留一份與機器相關的檔案,也是為了避免被老闆輕易地“炒鱿魚”。類似于程序員在自己設計的程序中“夾帶私貨”,設置一些隻有自己能夠解決的小問題,以便于保住飯碗。
聞朝邊說邊打開了自己的智腦,雖然他給智腦設置了靜音,但是若幹條訊息還是快速充滿了聞朝的通訊頁面,都是來自于聞言的。他自上而下詳細地閱讀着聞言發來的訊息,逐漸變了臉色。最後一條是一位被綁女士的照片,她就是許其頌女士吧,聞朝心想。
為什麼是以照片的形式發來的呢?綁架,目的大多是為了勒索,但相比它單調的目的,其執行形式卻是多種多樣。可以是音頻、視頻,還可以是被綁者的随身信物,甚至是殘肢斷臂。聞朝又細細地看了一眼照片。
原來如此,他心中如是想到,關鍵就在這裡。
雖然聞朝此時心思已經拐了“山路十八彎”,但是他表面上還是規規矩矩地聽老方說話。
“我也沒聽說他在别處找好了工作,他母親還病着呢,他可别這樣輕易的離職呀。”老方似乎沒有發現聞朝的變化,繼續說着。
“沒準他是想回去照顧他的母親。”
“不可能,他母親的病很費錢的,小張這孩子手頭一直挺緊張的,平常說要幫幫他,他也不同意。後來我還給他介紹了夜班,看着他一天一天那麼忙,我這心裡頭也挺不是滋味。”說着,老方拿出來一根香煙。這是電子煙,不過由于制造精良,在仿真這方面做到了極緻,無論是手感還是味道都與地球紀的老式香煙無比相似,并且沒有任何對身體有害的成分。
聞朝盯着智腦中的照片,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方哥,張陪安的母親是不是住在甯朗州。”
“對呀,他跟你說過呀,原本甯朗州那邊的第三療養院醫療資源非常不錯,但是怎麼就發生那樣的事情,真是可惜,小張之前在那裡搭入了不少錢。”
“你是說張陪安的母親住在第三療養院?”
“對啊,原本小張他家是有些家底的,但是都被那個破地方給敗光了。哎,小聞,你去哪兒呀?”
聞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方哥說: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去接聞言。先不說了,我去接那丫頭,若是去晚了她又要鬧我了。”
“你可别這麼說小言,小言多乖的孩子,哪裡鬧了。”
聞朝心想,又是被死丫頭“俘獲”的老年人。
聞朝出門後就向由豐瑜星開往比爾姆星的星際車站走去。他聽說過甯朗州第三療養院的事,療養院發生了大規模的病人死亡事件,經調查,死因是過量使用違禁藥物。官方說法是這樣的,但是真相究竟如何人們不得而知。
聞朝安安靜靜地坐在列車上。
看來,之前他懷疑的方向錯了,老方,張陪安,還有陸州長,以及突然被爆出的綁架案。
聞朝無聲地笑了笑,帶着幾分玩味,他喃喃自語道:“看來好戲開場了。”
“不對不對,又說錯話了。”他突然坐直,扯了扯衣領,仔細在腦中回想着某個形象。随後,他俨然換去了方才一閃而過的“出格”,又變成了規規矩矩将乖巧寫在臉上的正派青年了。
現在更重要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剛才的發現,他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