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這倒是沒發現。對了,我之前去她的病房探望她,發現到她好像正在藏什麼東西,我當時覺得這畢竟是人家的隐私,也就沒多問。請問警察同志啊,這算不算呀?”一位樂于四處“走訪”“巡視”的中年婦女提到。
“姐,那你看清楚她把東西藏到什麼位置了嗎?”對于如何讨中年婦女的歡心,警員看上去深喑此道。
“我記得她的房中有一盆蘭花,應該就是藏在花盆中吧。她當時正坐在花盆旁邊的輪椅上,我跟你說呐,那盆花是小張買給她的,平常她可寶貝着呢,别人都不給碰。我就尋思啊,一個花盆,那麼小,它能藏什麼呢?”大姐頭頭是道地分析着。
警員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神,旁邊的人很默契地将這個新的信息傳給隊長。
這邊的趙知返知悉了此事,立馬讓人去調查花盆。
調查的進度很快,取證人員在床底下發現了那個花盆。他們翻了翻花盆裡的土壤,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物體,但是在床底下,發現了玻璃碎片,這是盛裝注射藥劑的瓶子。
“已經送去鑒定了,結果一會兒就能夠出來。”陳逍魚說。這個檢測結果關系到此案的定性。如果那個藥劑瓶是來自張愛汀的,那麼這個案子就有了另外一種可能,她也許是自己注射的藥液。不過,這麼一來還是說不通啊,現場并未發現注射器。而且,在張女士死亡後,病房檢測設備的聯機警報并沒有響起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陳逍魚深刻地覺得,光是今天一天他所使用的腦細胞,都快趕上去年一年使用的多了。他們這個調查局什麼時候成為了“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的存在了呢。
在陳逍魚懷疑人生這一會兒功夫,趙知返發現“他大侄子”不見了蹤影。作為一位“認真負責”的“叔叔”,他是一定要看管好“侄子”的安全的。
“你可不知道,我聽說啊,早在五年前,張姐就住進這所療養院了。”在公共大廳裡,剛才那位大姐仍在喋喋不休,由于醫生護士們都在另外一個大廳裡接受審訊,沒了他們在這裡,大姐說起話來就更加“無拘無束”了。 “在這裡的有幾個不知道這所療養院的‘黑曆史’呀,你們說是吧?”她一邊說,還一邊帶動着周圍人的情緒,而身邊的人也都連聲附和,頗為贊同。
聞朝真是從未見過如此适合單口相聲的人。這也許是他的孤陋寡聞了,如果聞朝“有幸”見過陳逍魚的“說書技能”,也許他會忍不住地想讓這二位成立一個組合現場來一段。不過他還是特别地捧場,人群裡就屬他聽的最認真,時不時地遞上幾句捧場的話,适當地“承上啟下”,讓這位演說的大姐根本停不下來。
“要不是因為沒錢,你們說誰會來這樣的地方啊。就拿我來說,我這都是癌症晚期了,你們别看我這樣,我現在可不怕死着呢!”她一邊說,還一邊拿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氣派。不得不說,她的話倒真是讓當場的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看來這位大姐活得挺潇灑,就連最可怕的疾病都沒有打消她對生活的信心。
聞朝适時地接話道:“嗯嗯,大姐一看就是爽快利落的人,女中豪傑!”說着還不忘手上的動作,鼓完了掌又給她豎起大拇指。
大姐聽了聞朝的恭維,霸氣地擺手一笑,繼續說道:“反正不管這地方什麼樣子,總歸我這病是沒得治了,那我當然就不怕了。反正這裡别人都不敢來,費用便宜,風景還好,活着就把這裡當低價的旅店,死了就把這裡當成免費的墳場,都是一把老骨頭了,還有什麼在乎的?”
其實她這話真是說到所有住在這裡的病人心坎兒裡面去了。要不是沒有錢,要不是居無定所,誰又會來到這裡呢。
過來找聞朝的趙知返顯然也是聽到了這些話。他拍了拍聞朝的肩膀,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就這麼感興趣?沒有家長同意,乖乖怎麼能亂跑呢。”說實話,他在人圈子裡看到聞朝還挺震驚的,合着他這位大侄子還真是混得開呀,上能讓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重振雄風誇誇其談,下能安慰小姑娘,讓人家重新振作。
聞朝着實沒想到身後會突然冒出個人來,趙知返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弄得他怪癢的,他回過頭去打算跟趙知返“理論”,卻沒想到由于距離太近,竟然撞上了他的下巴。
等到陳逍魚過來的時候,隻見公共大廳中的大理石柱下蹲着兩個人:一個是他的隊長,一個是他負責的嫌疑人;一個捂着下巴,一個捂着額頭。他反思着,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家老大如此狼狽的樣子吧,也應該是他第一次如此後悔長了眼睛的時候。嗯,很明顯,老大看到他看到老大了(不能随便套娃)——他現在隻想回去問問博學多識的陳小娜, “論直擊上級丢人場面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陳小娜也許會回複“呵呵,難道你見到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