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州立學校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厚德樓的走廊中一片寂靜,偶爾傳來講課聲,不過很快就被空蕩的環境給壓了下去了。
陳逍魚正在帶着警員們順着安全通道逐層排查,這裡确實沒有安裝監控。
他歎了一口氣,安全通道此前已經被保潔打掃過一遍,所以留下來的線索并不多。
“看來從這裡也許找不到線索了。”
“不一定喲。”
一個聲音打斷了陳逍魚的話,陳逍魚看着這位“變态專家”,“那行,你來說說。”
“你再仔細看看四周的牆壁。”賀霖川指示他看向四周。
“牆壁?怎麼了,光滑無痕,沒有問題。咦?”陳逍魚注意到牆角處有一處不明顯的刮痕,應該是用什麼尖銳物品刮出來的。
“這堵牆壁應該加了膩子粉,而膩子粉中又含有滑石粉。”
“對啊,滑石粉還可以摻入牆粉中,當時還以為是掉下來的那段欄杆。”陳逍魚突然想起鄭夕純的屍檢報告,死者的指甲縫隙中含有少量的滑石粉,當時和死者一同墜落的還有一段欄杆,而這段欄杆也塗上了含有相同成分的防水材料,所以初檢時他們認為這是死者在觸碰到欄杆時留下的痕迹,甚至為此還特意檢查了欄杆的成分。
“師兄,快來看,這裡還有一處劃痕!”細心的田錦和找到了另一處劃痕,陳逍魚連忙上前查看。
“對了,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挺細心的嘛。”陳逍魚問向賀霖川,還附帶着小聲嘀咕了後一句。
賀霖川笑了笑, “我什麼都沒有發現啊,隻不過是猜的而已,我覺得這附近的細小痕迹應該不少。”
果不其然,他們又在多處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些細微的痕迹。
這些發現讓在場的衆警員們震驚不已,陳逍魚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快說,怎麼猜的?”
“如果你馬上就要被人殺了,你會做什麼?”賀霖川認真地問。
“第一想法當然是反抗,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不過在鄭夕純這裡,她可能并沒有足夠的反抗能力,恐怕隻能聽之任之了吧。”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留下證據。”賀霖川皺了皺眉,似乎不太願意聽到陳逍魚這個回答。
“如果一個人知道即将殺她的人是誰,哪怕她深受脅迫,也會竭力留下揭發真兇的信息,畢竟無論是順從還是反抗,最終結果都是難逃一死。”
“另外,我看過死者的屍檢報告,非常在意她指縫中的粉末。好了,繼續向上搜索吧,這片區域搜查完了,再去看一看其他東西,比如她送去的那一摞作業,沒準小姑娘會在其中藏些什麼。”
“當然了,這還用你說。”陳逍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并不在意賀霖川搶了自己的“風頭”。在這種時候,隻要提議能夠有利于案件的調查就行,其他都無所謂。
陳逍魚從牆壁上提取一些粉末,打算回去送到鑒定處,隻要能夠确定該粉末于死者指縫中的粉末成分一緻,就能夠确定鄭夕純死前經過的路線,進而将案件的嫌疑人定格在能夠拿到天台鑰匙的人之間。
他們繼續向上檢測,試圖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迹。他們小心翼翼地向上“龜速”前進,一是不想破壞逃生通道裡原有的證據,盡管證據已經被毀壞的差不多了;二來也是不想打擾正在上課的學生。
雖然警方沒有打擾正在上課的學生,但是有些學生自己擾亂了自己的心,就如同此時的林笑果。
昨晚的事情她還依稀記得,不,如果她不打算自欺欺人的話,應該管這叫“全部記得”。
她和一個陌生人一起制定了“教訓”她曾經的好朋友陸亦曼的計劃。雖然在這場陰謀中,是那個名叫“雨哥”的人作為主導,但是她的參與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雨哥”要她将陸亦曼約出來。
“你和她的關系不是很好嗎?隻要你叫她陪你去一個地方,然後你們就徹底和解,她一定會同意的。”
當時的林笑果陷入了一種奇幻而又瘋狂的境地,她自然是無暇顧及為何這位雨哥會知道她和陸亦曼的關系,了解她們二人之間的隔閡。即便想起來,也隻會認為是陪她一起的林笑意告訴他的,林笑意就是那天陪着她喝酒的高馬尾女孩兒,也是她的表妹。
林笑果這邊還在猶豫不決,而“雨哥”那邊似乎已經預料到這種局面,他發來了一封郵件,地址顯示未知。
隻見林笑果偷偷的在桌下讀完了這封郵件後,臉色刷一下變的蒼白。
台上正在講課的老師發現了林笑果的異狀,溫和地詢問: “林笑果同學,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啊?如果這樣的話,不如先去校醫室休息一會兒。”
老師也是發自内心的關心她,自從林笑果的家中出現了巨大的變故後,他們都非常小心地對待她,生怕讓她回想起不高興的事情。畢竟,誰都不想鄭夕純那樣的事件再次發生了。
而心中有鬼的林笑果在聽到老師點了她的名字後,反而吓了一激靈。而後又聽到了老師的話,校醫室?不行!她現在絕對不能去那裡,否則一切就露餡了。
“不了,老師咱們還是繼續上課吧,不要耽誤了其他同學。”
老師見林笑果并無大礙,也就松了一口氣,感慨這孩子經曆了變故後,反而有所成長,也許這就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