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果和林笑意今天缺課了。
早上上學時,聞言拽着陸亦曼從車站一路飛奔,終于趕在早自習鈴聲響起的前一秒氣喘籲籲地沖進了教室。
陸亦曼進門後下意識地向林笑果的座位看去。昨天林笑果兩人趁着她打開門的機會逃離現場,然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不過按照她們兩人當時的态度,恐怕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這不是她們設定好的計劃嗎。
隻是聞言說的毒,引起她的注意。聞言說林笑果上了毒藥的瘾,雖然她不知道聞言是根據什麼得出來這樣的判斷,當時的她隻是順着聞言的話往下說,可看後來林笑果慌亂的神色,或許聞言的猜測并不是空穴來風。
“想什麼呢,一會兒老師可就要來了。不會還想着那兩個沒良心的家夥吧?”聞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書包。
陸亦曼沒有答話。她默默地瞥了一眼聞言,昨天她殺/人了,可是現在她卻仿佛一個沒事人,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和異常。陸亦曼被昨晚光怪陸離的夢攪擾的頭昏腦脹,迷迷糊糊之間她覺得某個念頭即将破土而出。
老師還沒有來,班級裡招了耗子一樣悉悉索索的,不斷有小動靜傳來。
這時,不知聽誰說了一句“今天咱們班怎麼這麼多遲到的。”
聞言向四周一看,原來除了林笑果和林笑意外,就連平常最是絮絮叨叨的徐良語都沒有來。
不過這話并沒有在衆人心中引起什麼波瀾,畢竟現在大家并不知道他們沒來的同學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聞言叼着筆尾,心中想着昨天的事情。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昨天隔壁偷窺她們的人應該就是徐良語,這個人很早就引起了她的關注。
徐良語,以開辦自己的網站為由,經常拿着相機四處拍攝。借此機會,他在私下裡龌龊的勾當也沒少幹。
最開始發現他的問題是在少年宮。
有一次聞言正在等候區等着她哥下班,突然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她的視野中。由于聞言平日裡不願意往人多的地方去,當時栖身在一個隐蔽的角落中,所以并沒有引起那人的警覺。
隻見這個人穿着和她同款的校服,正在跟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說話。不過令人在意的時,那個女孩子臉色蒼白,不敢與他對視,說話時小心翼翼,低頭縮腦,這是明顯的懼怕行為。
落日映照在對話的兩人身上,拉長的夕陽被扭曲成了血色的長影,落在他們的腳下。這樣一幕讓聞言非常感興趣,于是在二人結束對話後,她也就偷偷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這一跟蹤就跟到了一家茶館前。
……
“他們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了。”
“好,謝謝您了。”
聞朝借着調查死者資料的機會混進了檔案室。不過他這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他真正想要調查的人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兩位死者,他們不過是順帶而已。
屏幕上顯示着鄭夕純的學籍信息和家庭信息,聞朝從頭到尾翻看一遍,把要點記在心中。不多時,信息就換成另一個人的了。站在櫃台前的檔案室管理員并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
“好了,這些我都看完了。既然沒有别的信息,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警官您慢走。”管理員笑臉相送。不過在聞朝走遠後,闆着臉不耐煩地說,“怎麼又來這裡查,真是麻煩死了。”說着繼續玩起了遊戲。
像他這樣的閑職每天隻需要按時簽個到,晚上再簽個退,至于其他時間則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潇灑自在得很。隻不過最近聽說學校裡發生了挺嚴重的案子,可即便如此他也覺得這一切都跟自己無關,鎖着門玩自己的遊戲。但可惡的是警方這幫人查不到兇手,還總是過來一趟趟的查資料,真是沒用!他将雙腳搭在椅子上,這樣想道。
小插曲總是很快就過去,如水滴入海,悄無聲息。
平遙路附近賓館很少,聞朝回憶着淩志飛死前的穿着。
淩志飛當時穿着應季的襯衫,沒有外套,褲子和鞋也是休閑款。他兜裡揣的紙巾是統一批發的,上面帶着編号,但是聞朝卻沒有在夜店裡見過同種紙巾包。所以聞朝懷疑淩志飛很可能住在附近的酒店中。
果不其然,在“虞美人”包間清理現場時,聞朝從他的褲兜裡掏出一張房卡。但是這張房卡太過簡略,光是從表面根本判斷不出是那個地方的,隻有左上角印着219幾個字,應該是房間号。
排除幾個不适合的,他從地圖上的兩家賓館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他選定了一家名為“協和酒店”的地方。
協和酒店位于屏甯區,距離事發的夜店不算遠,若是步行,也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
酒店看上去既不高級也不精緻,隻是普普通通的三層小樓,周圍還紮堆似的開了許多小店。除了雜草叢生一樣的小店,從這段路拐過去後,有一家海鮮商場可以算得上是這裡唯一的“大企業”了,隻不過這家“大企業”的衛生着實令人堪憂,堆積的臭魚爛蝦被用小推車推了出來,上面還結着一層薄冰,被推到垃圾堆時甚至還能聽到凍魚跟地面“親密接觸”炸出冰碴的聲音。此外,海鮮市場的後方露出一座老舊建築物的尖頂,看上去像是教堂或者修道院之類的地方。街頭除了偶爾幾個路過的行人外,恐怕沒有人願意光顧這種說的好聽一點兒叫做“大隐隐于市”,說的難聽了則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總之,是淩志飛那種虛榮豪橫的人一般不會光顧的地方。
當聞朝走進這家名為“協和酒店”的大堂時,隻見前台的服務員正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一本刊物正蓋着這位的臉。
聞朝特意重重地咳了兩聲,還是沒有将這位從白日美夢中喚醒。
“小姐,你好,我來找人。”聞朝看着眼前這位的裙子已經耷拉到地上,時不時地傳來兩聲呼噜,甚為粗犷豪邁。聞朝敲了兩下桌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