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身份驗證成功。歡迎光臨！”

冰冷的機械音不輕不重地打在來者的心頭。

聞朝四人進入才後發現，這裡安靜得很。

“怎麼回事？”聞朝率先走進來，看到門的後面是七拐八拐、不知通向何處的幾條長廊。幾盞聚光燈堪堪照亮長廊連接的“樞紐”，也就是他們腳下的幾步路，更遠的走廊仿佛被挂上了面紗，隻餘半幅隔斷了兩方的陰影作門。

宋溪則是表現出對這裡很熟稔的樣子，“氣氛總還是要有的，别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嘛。畢竟咱們來這裡也不希望被什麼貓貓狗狗給打擾。”他給“張陽”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宋溪向其他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介紹道：“看這幾個出口了嗎？喜歡‘喝’什麼就往那裡去。”他還“貼心”地為他們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讀音，就差把此“喝”非彼“喝”一事昭之于衆。

趙知返與聞朝二人對視一眼，雙雙看向門上貼的标記。他們回憶起了在梁曉情的日記本上看到的内容。

“‘毛尖’年紀都不大吧。”趙知返突然開口，現在的他準确來說應該叫“趙耳”。

宋溪似笑未笑地朝他撇去一眼，“還都是豆芽一樣年紀的小姑娘呢，你說她們年紀大不大。”

“宋哥了解這麼多，經常來這裡？”趙知返松開手臂，擺出一個放松的姿态，好像真是來這裡遊玩的。

宋溪則是抱着手臂，直了直身體，不置可否。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許隊提醒道：“行了，有什麼事情進去再談，難不成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堵門口，聽人家的牆角。”

聞朝借機将胳膊搭在宋溪身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同時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仿佛正在宣洩着對這個“破地方”的不滿。

“這地方也就是個‘表面光’，沒用的活計是一套又一套，也不嫌麻煩，你看咱們從進門到現在，什麼好東西都沒撈着，反倒是‘過五關斬六将’，比進聯邦政/府大樓還麻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破地方藏着什麼寶藏。”

“那可不是藏着‘寶藏’嘛，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慕名而來呢？”趙知返突然接住聞朝的話，手上還輕佻地挑了他的下巴。

聞朝明白了他的暗示，“喲，美人，跟我兄弟說話呢，怎麼，這是等不及了。”嘴角挑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将活脫脫的一個變/态相展露無遺，就算放在整個俱樂部中那都是“名列前茅”的“不好惹”。

既然進來了，總得幹點兒“符合人設”的事情，否則就太顯眼了，反而不好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聞朝指着“趙耳”笑道：“等着吧，看老子一會兒怎麼搞/你。”

“好啊，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寶貝你能玩兒出什麼花樣。”趙知返神色暗了暗，随手撤下衣領處的扣子。原本整整齊齊的好像無懈可擊的人仿佛瞬間就有了破綻，結實的胸肌從大開的領口似露未露，與聞朝那種經常宅在室内的人不同，他的膚色看上去更健康一些，自内而外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簡稱“發/騷”。

簡直讓人沒眼看。

他們倆這一番舉動簡直叫在場的其他人看呆了眼，甚至有點兒真假難分了。

“宋哥，我能去其他會場玩一玩嗎？”聞朝四處張望着。

宋溪無聊的應付道：“你要不怕腎/虧那就去呀。”

由于剛才是宋溪帶的路，他們走進了左數第二道門，聞朝還記得門前标有“鐵觀音”。再回想其他幾道門前的标簽，從左到右分别是“瓜片茶”、“鐵觀音”、“普洱茶”、“碧螺春”、“毛尖”、“毛峰”、“白茶”、“紅茶”，這八道茶分别對應着不同的入口。

聞朝心想，這“鐵觀音”一詞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了，它一定代表着某種跟他自己重合的屬性。

他想了想，問道：“所以，三個字的代表男，兩個字的茶代表女。”聞朝的聲音不大，卻吸引了在場幾人的注意力。

“這八道門要從中間分，左側都是三個字的，指的男性，右側都是兩個字的，是女性。瓜片茶代表幼年男性，鐵觀音應該是青年男性，至于另外兩種茶，或許指的年紀更大一些的，又或許有其他什麼含義。而右側的毛尖代表幼年女性，這件事來過的‘朋友’告訴過我。”聞朝若無其事地說着令人背後發寒的話，他還特意加了幾句謊話，比如那句“‘朋友’告訴他”，實際上是從梁小情的日記中得出的結論。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宋河，觀察他的反應。聞朝看着宋河的表情，心中想道，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毛峰”指的就是青年女性，“瓜片茶”的含義他也是用相同的方式猜測的。而“白茶”對應“普洱茶”，“紅茶”對應“碧螺春”，分别代表着有相同屬性的男性或女性。但是在這裡他并沒有看到年紀太大的男性或女性，所以剩下那四種屬性未名的茶可能就不單單指年齡那麼簡單了。

他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裡面還有拍賣嗎？”

宋溪看着他這位“好兄弟”的種種表現，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簡直想給自己身旁的這位鼓掌。“應有盡有。”他簡短地回答道。

聞朝知道這種問法自然會讓宋河明白自己的推測，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宋河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了，所以這個解釋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聞朝得到了宋河的那句話後，給了趙知返一個眼神。不過他随後想起，即便自己猜到了又怎樣，沒準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又在這裡多什麼嘴呢。他收回視線，自嘲一笑，将注意力再度放回剛才的問題。

能夠猜想出這一觀點還要得益于進入主會場前的那場“走秀拍賣”。這個俱樂部既然支持人/口/拍賣，那麼在這裡人就是“物品”。買家總要物色“物品”的價值，人能有什麼價值呢，如果不是在這裡，那麼人的價值将是豐富多彩的。但是這裡不一樣，這裡的人，準确來說是“貨物”，買家要看他們的“成色”——外貌、身材、性格或是其他能夠讓“買家”“享樂”的屬性都是“貨物”的“成色”，都是壓在收割他們生命力的這座大秤上的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