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調查結果顯示,本案死者系爆炸發生住宅的房産繼承人林笑意女士。”
法醫的初步驗屍結果顯示,這個女孩的緻命傷并不是爆炸,而是胸口的刺傷。根據刀傷的刃口特征,法醫推斷兇器是一把八英寸長的直刃水果刀。
“林笑意?她不就是被挾持的那個女孩的表妹嗎?”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沒錯,确實如此。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被差去調查死者身份背景的警員問。
“唉,這事兒我們前天值夜班的幾乎都知道了。半夜有兩個女孩報警,說她們的朋友被人帶走了,還可能吸/食了違禁品。我們當時立刻出警去調查,發現她們指的朋友就是咱們現在還在搜查的人質,而當初帶走林笑果的就是她的表妹林笑意。小戚和小宋兩名小同志就是去調查這個林笑意的路上,在她的家門口目睹了爆炸現場。你們說是吧?”他說着,還跟坐在角落裡的戚藍音和宋元示意。
戚藍音點頭,順勢給出自己的推測:“沒錯,宋元還有我剛到達死者的住址,爆炸就發生了。而就在爆炸的不久前,我們認出了上一個案件的嫌犯曲天意,跟他一起的還有林笑果。當時我覺得可能是嫌犯挾持了人質逃離現場,不過我現在有些不确定了。我回來之後回想了很久,我記得當時的人質并沒有受到物理層面的約束和威脅,而且也沒有抵抗的行為,就好像,好像——”她是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長篇大論地發表自己的看法,有些難以找到合适的詞語表達自己心頭的疑慮。
“就像是她自願跟着嫌犯一起離開的,對嗎?”程忻敲了敲門,拿着報告走進這間臨時被征用作會議室的辦公室。
“屍檢結果出來了,死亡時間在十七到十八個小時前,發現地點是死者從其亡故的父母手中繼承的房子内。死者被發現時倒在沙發和茶幾的縫隙間,由于爆炸産生的威力,屍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以及發現屍體的位置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動。”程忻将手中的幾份報告分給衆人,尤其是将其中一份鄭重地交給戚藍音和宋元,她拍了拍戚藍音的肩膀以示贊同,然後繼續跟衆人解釋。
“屍體的外部由于受到爆炸沖擊波的力量,出現了部分損傷和斷裂。同時受到火焰的灼燒,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燒傷。死者的内髒也出現了震碎、破裂和出血等情況。因此對于傷口的檢驗非常困難。”
辦公室的衆人在程忻鎮定且有力度的聲音中翻動手中的報告,報告中血腥的現場和屍檢照片讓一些實習警員紛紛緊皺了眉頭。
“不過我們排除了爆炸造成的心髒破裂和肺部、腦部挫傷,以及爆炸碎片對屍表造成的損傷,發現了真正的緻命傷是發生在爆炸前,死者受到的刀傷。兇器的推測之前已經說了,推測為市面上常見的水果刀——長八英寸、直刃、鋒利。死者胸部左側出現兩個刀傷。第一個刀傷位于心髒區域,長度約為十厘米,深度約為五厘米。該刀傷引起了心包膜的穿孔和心肌損傷,導緻死者産生了嚴重的心髒功能障礙。不過真正緻命的是第二刀。位于胸部中央左側,長度約為六厘米,深度約為七厘米。對左肺、肋骨和胸腔内器官造成了重大損傷。”随着屍檢分析的深入,程忻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我們給出的結論是,兇手應為右利手,身高與被害人相近,并且兇手的攻擊非常有力度。第一刀的方向是斜向下插入,傷口分為兩段,我們推斷此時兇手和被害人的距離應該非常近,兇手先趁被害人不注意用刀刺傷她,随後借着自身的重量将被害人撲倒在地,刀身進一步刺入死者身體。而第二刀呈現垂直穿透,并沒發現明顯的拉傷和斷裂纖維,可能是在被害人摔倒後,兇手将刀具垂直于皮膚入射,進行二次補刀,并一擊緻命。”
程忻在給完專業的分析後,示意衆人繼續讨論案情。
技術部門的人已經将死者家附近所有的監控信息搜集并一一觀看,他們表示,最近出入死者家的隻有林笑果和在逃嫌疑人曲天意二者。
而在殺/人案件發生後到爆炸發生前的這一段時間裡,曲天意先行離開,大概二十分鐘後,林笑果離開,随後二人皆進入了視線盲區,無法查證。不過他們接下的路線也已經被目睹現場的兩位女警給出了确認。
有人推測道,“我們之前一直先入為主地認為,曲天意身上已經背了一個案子,那麼這個案子也必然是他所為。那麼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次的死者并不是他所殺呢?”
他的推論引起了衆人的沉默。
關于屍檢分析對兇手的描述,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再結合目擊的戚藍音對當時情況的回憶,他們的推斷逐漸偏離原來的判定。
“我懷疑,這次的兇案跟林笑果這個女孩有莫大的關系。”又有人給出懷疑,雖然他沒有明說,而是用“莫大的關系”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但他話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明。
在現場偵察過的一個警員說:“不過,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可這次就壞在現場的損毀太嚴重了。反正不管殺/人的兇手是誰,這場爆炸的策劃者必然是曲天意。這種對炸藥量精準的預判可不是毫無經驗的小女孩能做到的。”
“對了,林笑果不是還有母親健在嗎?她的母親據說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戚藍音回憶起前天報案的那兩個小姑娘與她的對話。
“精神病院?但是我們查到她的母親在療養院,并且現在仍在治療中,需要等兩個小時後才能完成本次的治療啊。”負責與其家屬交流的警員一臉疑惑,訊問她為何會得出這個結論。
“我們是從她的朋友那裡聽說的。”宋元和戚藍音兩個當事人也面面相觑,她們是唯一與林笑果的朋友有過交涉的人。
“誰?哪個朋友?他們知道是哪家精神病院嗎?”負責人連忙問道,同時有去聯系療養院現場的警員,讓他們重新确認病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正在治療的那個人并不是林母。
他們經過重重調查,發現在一周之前,林母就被暗中送進了一家精神病院。但關鍵的是,現在,林母不見了蹤迹。
這下,他們不得不将懷疑的矛頭徹底指向與之共同消失的林笑果。
與此同時,巴裡特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