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璟愣在原地,手腳被縛,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木倉聲響起,持刀的手被打中,刀落在地上。
陳逍魚默契地配合大喊一聲,“警察,别動!”
話音剛落,賀臨川抽出了自己的證件。
二人相視一眼,松了一口氣。
人們聽到木倉聲都是一驚,下意識要逃離現場,聽到他們緊接而來的解釋才放下心來。
趕來的警衛分開持刀者和張璟,又找賀臨川檢查了證件,發現果真是同僚,接着報給上級。
在被帶走前,張璟經過二人身旁時,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犯人和張璟都被帶回去調查,賀臨川和陳逍魚也要一同去錄口供。
就在二人走向來接犯人的警車時,一陣熱浪伴随着爆炸聲響起,沖擊波将他們掀出去好幾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爆炸隻發生在瞬息間,但附近被波及的人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灰塵久久不散,爆炸源火光沖天,周圍人聲嘈雜,尖叫聲此起彼伏。
陳逍魚感到腦袋嗡嗡響,一瞬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哪兒,他是來幹什麼的。大腦一片空白不說,就連意識也不太清醒。
暈勁還沒過去,身上的疼痛就瘋狂叫嚣。
這份疼痛似乎喚醒了他的意志,他突然看向張璟的方向,一片火光映照在他的眼睛中。
他踉跄着朝那個方向爬了幾步。
就在不久前,他還朝自己說了一聲謝謝。現在卻……
血從鼻子裡、臉上滴落,在地上留下斑斑駁駁。
他身後的賀臨川此時也站了起來,傷得并不比他輕。
轉運站的警衛、保安聞訊傾巢而出,維持現場秩序,他們還帶着滅火的裝備上前救人。
有人報了警,有人找了救護車。
現場亂成一片。
他們兩個人稀裡糊塗地被送上了救護車。
冷靜下來後,他們發現被這場爆炸波及到的隻有當時警車上的犯人、張璟還有幾位警員。
屍骨無存。
其餘像他們那樣離得近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看上去似乎沒有大礙。
“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死張璟?”陳逍魚失神地喃喃道。
此刻他們能夠确定,這場爆炸就是向着張璟來的。
無論是一直以來的監視,還是轉運站差點插入胸膛的尖刀,直到這場爆炸還是奪取了張璟的性命,還有那些無辜警員的性命。
“對了,張瑛呢?”陳逍魚突然想到,既然張璟已經遭受襲擊,那麼兇手會不會繼續向張瑛下手。
他不顧護士的阻攔,執意跑下救護車。
賀臨川也跟了出去,連忙動員人手去搜索張瑛的下落。同時他也報了警。
陳小娜在新辦公室裡等着午飯時間,突然接到了報案,而且報案的竟然還是老熟人。
“什麼?發生爆炸!找到張瑛?”
“地點,涉事人員?”她快速記錄詳細情況,一邊的警員也緊張地站起身來聽,“需要聯系消防還有醫療部門。”
陳小娜接到消息後立即上報,所有人聞訊蓄勢待發。
她第一時間找到了姚皓邈,把張瑛的事情說了。
幾支隊伍已經被派去現場,剩下的人留下追蹤張瑛,确保她的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瑛的蹤影絲毫未見,作為他們父親的張成柏也聯系不上,衆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張瑛是最近調查局和警方合作調查案件的重要證人,如今她的弟弟突然出事,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越晚找到她對當前局勢越不利。”
他們都非常擔心這是一場有目的的針對證人的謀殺。為此,姚皓邈告訴正在參會的卓華。
會上,傅成穎針對重新取證的流程進行了再度強調。
“還有其他意見嗎?請随時做出補充。”
卓華硬着頭皮站了起來。
傅成穎看向他道:“請說。”
卓華将轉運站爆炸的事情詳細告訴她,并且比較委婉地說出了他們的懷疑。
“證人的人身安全是警方實施取證的重要前提,希望這一點能夠得到更好的保障。”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他剛說出案件時衆人多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怕證人被襲擊,保護證人嘛。
傅成穎沉思片刻,決定暫停會議。
“要說的基本就是這些,如果還有什麼問題請稍後報告給我。”
說罷便結束會議。
結束後,傅成穎立馬叫來了人,給出指示。
卓華再次被傅成穎的雷厲風行震驚到,沒想到對方真的加強了保護證人的警力。
傅成穎看着還未離場的卓華,朝他點了點頭。
得到卓華的回複後,姚皓邈他們都松了一口氣,至少其他證人的安危目前無需擔憂。
但,他們還是沒有發現張瑛的蹤迹。
她仿佛從人間消失了一般,不知是死是活。
無人知曉的一處私人醫院中,發生了難以察覺的變化。
病床上,一個面色蒼白的人帶着呼吸機。
他的頭發許久沒有修剪,有點長。
在這個角度,幾乎看不到他的呼吸起伏。
再看向他瘦骨嶙峋的身體,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突然,警報聲響起,醫院走廊外都是雜亂的腳步聲。
幾名留在這裡看守的警員發現,匆忙闖進病房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正是警方全力搜索的張瑛。
女人腳步虛浮,痛苦地捂着肩膀,血液不斷流下來。
為首的警員扶住她,回頭對其他人說道:“她中彈了,快去請醫生。”
女人的嘴唇蒼白無血色,輕啟道:“救救我,還有金橋路的轉運站,我的弟弟。”
這個受傷的女人的到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沒有人發現的是,在女人說話的同時,病房中那具蒼白瘦弱的身體已經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