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眉頭微蹙,未直接回應,轉而問道:“那宋兄的意思是,要阻止他們?”
宋澄碧輕輕搖頭,語氣平和:“此事非我分内之事,我無意幹涉。”
江江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聽宋兄剛才所言,我還差點以為宋兄要為那鼠精出頭呢。”
宋澄碧回以一笑,眼神中帶着幾分自嘲:“我隻是看着它......忽然覺得黃鼬長得也很像老鼠。”
江江愣了愣,随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哈哈,我懂了。再怎麼人妖殊途,宋兄與你的黃鼬小姐還是要睡一個被窩的。”
宋澄碧聽得出他的調侃,但總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
他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咳咳,既然江兄也不願摻和這事,那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我這小鼬傷還沒好,先帶它去房裡休息。”
二人正欲動身,卻聽人群中有人喊道:“萬物有靈,還是放它一條生路吧,若看不慣它,扔下船去便是。”
這話一出,其他人有的心軟了,紛紛跟着勸慰。
“是啊,萬物有靈,莫要殺生。”
“老鼠精也是生靈,何必斬盡殺絕?”
“是啊。大家都是修道之人,當以德行為先。仙家說要以慈悲心對待一切生命,不可随意殺生啊。”
勸慰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讨伐的聲音逐漸被壓了下去。
江江看着眼前的情形,搖頭歎道:“這回可是犯了難了。”
宋澄碧也歎一口氣,道:“不知待會兒是不是兩幫人又要吵起來。”
話音剛落,隻見天上一道凜冽的劍光劈下,直取老鼠精性命。隻聽那鼠精慘叫一聲,瞬間便命喪黃泉。
衆人還未看清來人,那人便手起劍落,一招送了老鼠精歸西。收了劍,她又一句話不說,轉身離去。
宋澄碧定睛一看,卻發現來人竟是個妙齡女子。她身着一身幹練的青衫,腰間佩一把長劍,冷豔的面容中透着不符合年齡的堅定與果斷。宋澄碧不禁為之一振,暗想此女子非同尋常。
身邊的江江卻嘀咕道:“诶?是她?”
宋澄碧聞言,詫異問道:“江兄認識她?”
江江點頭解釋道:“幾日前曾在青雲觀外偶遇,後來與我一天上午參加的收徒大會。她本欲拜入青雲觀,卻因身無靈根,被當時的長老拒絕。”
宋澄碧疑惑道:“可看她身手不凡,靈根應當不差才對。”
江江搖頭歎息道:“卻是有幾分招式。不過招式可習,武技可練。而靈根乃天生之物,非人力所能強求。若無靈根,再怎麼精湛的技藝,終究隻是花架子。”
宋澄碧感慨道:“那倒是可惜了。”
正當二人感慨之際,人群中忽然又起波瀾。那些原本同情老鼠精的修士,紛紛将矛頭指向那女子,指責她冷酷無情、濫殺無辜。
“豈有此理,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修行之人,怎可随意傷害生靈?若誤傷無辜,如何了得?”
聲讨之聲此起彼伏,那女子本欲離去,卻被人攔住去路,非要和她讨個說法。她微露厭煩之色,淡淡道:“我素來不喜老鼠,它又偷了我的辟谷丹。我想殺它,自然便殺了,有何不可?”
立刻有一修士憤然上前,怒道:“想殺就殺?你怎能如此無法無天!”
女子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冷冷地回道:“修行,不就是修我本真、修我真心?我心所向,便是道之所在。心念所動,劍随心揮。我欲殺之,便殺之,何須他人置喙?”
宋澄碧與江江對視一眼,心中贊歎此女子的真性情。
圍觀者愈發激動,紛紛指責女子的不是。
小院子頓時喧鬧起來。
遠處,一道聲音傳來:“諸位道友,莫要争吵。”
來人一襲白衣,白發垂髫,一手持拂塵。
“大家日後也是同門,現下莫要傷了和氣。”那道長溫聲勸道。
這話說得有理,這些人日後多半是一同入青雲觀修行,現下争吵更是無益。
衆人聽了,也漸漸散去。那女子也欲離開。
“姑娘請留步。”道長見女子離去,立即喚道。
女子聞聲回頭。
“道長有何指教?”女子問道。
道長笑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我觀姑娘性情坦蕩,可願入我飛星舫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