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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心愛之人相處的日子,就連喝這清火的茶也甜如蜜糖。
林斜源滿足的放在茶杯,又吩咐宮人往茶壺多加了幾朵菊花。
昨日他與林卻在城樓相擁後,想要順理成章的進行下一步,心裡卻惦記着譚雲樓的囑咐而生生忍下了,隻遵着君子之風與林卻同床而眠,相擁入睡,旁的便再也沒有了。
隻是這一腔火氣隻能用清火茶壓下去。
“陛下,林卻大人醒了,正在用膳。”宮人來前禀報,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
當真是昏君做派。
“小卻昨日可睡得安好?”他進殿的時候,林卻正慢慢的用着一碗蓮子羹。
他咽下蓮子羹,乖乖的回答:“很好,陛下很溫暖。”
他現在體質偏寒,這幾日一直是林斜源抱着他入睡,林斜源身體一直是溫熱的,故他并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
“那邊好。”林斜源盯着他看。
林卻慢慢的擱下碗,碗裡還留有小半的蓮子羹。他又拿了一塊翠玉豆糕。
“陛下可要同我一同用膳?我叫宮人再乘一碗?”
“不必,”林斜源制止立侍一旁的宮人,自然的端起林卻剛擱下的碗,“朕用這個便好。”
林卻點頭,宮人驚慌,林斜源一飲而盡。
林卻咬了一口翠玉豆糕,滿意的笑起來,又将豆糕放下。
“這豆糕也很好吃,陛下嘗嘗。”
林斜源又自然而然的拿起那塊被林卻咬過的豆糕丢進嘴裡:“确實不錯。”
宮人:?
林卻更開心了,又将手伸向雲片糕,又咬了一口遞給林斜源。
“雲片糕也很不錯。”
林斜源接過雲片糕放進嘴裡,“不錯,賞。”
宮人:??
林卻的手又伸向茶食刀切,林斜源貼心的遞了一杯茶給他。
果不其然,這塊茶食刀切林卻隻動了二分之一便不再動了,而是細細的品着手裡的茶。
“可用好了?”林斜源順手将刀切放進嘴裡問。
林卻滿足的點頭。
宮人:……這喪心病狂的寵愛,也不怕傳染病。
難怪林卻大人前幾日隻用了一塊點心,原來是想每樣都嘗一口但又不想浪費。
“收下去吧,”林斜源吩咐宮人。
宮人利索的收拾好小幾,又替二人添了新茶,陸續退下。
“昨日朕同你說要帶你出去,故朕早早地将政務處理好,咱們現在便走吧,順便消消食。”林斜源選擇性忘記了書案上堆積的奏折。
“去哪啊?”林卻問他。
“今日小滿,不若在城内看看走走。”
“好哦。”
——
二人此次出遊林斜源做了全面準備,光是暗衛都安排了十二個藏在暗處,定然不會出任何意外。
很标準的flag呢。
豐朝對于節氣很是看重,城中街道的人自然比平日多了很多,喬裝一番的二人像是平常人家的兄弟一般,雖是生的俊美不凡,卻并不太引人注目,隻偶爾有姑娘回顧,但礙于林斜源的氣質不敢主動上前攀談。
“小滿祭蠶,京都随不興養蠶,卻仍延續了川西的風俗。”林斜源為他介紹。
二人停在街市臨時清理出的空地前,雖然京都并沒有蠶娘廟,但是在京都的川西人臨時搭建起了一座稻草山用來放面繭。
“二位公子是第一次參加祈蠶節吧?”一旁的漢子将手中的面繭放在稻草山上後問兩人。
“是第一次,”林斜源回答,“不知這祈蠶節可有什麼熱鬧可尋?”
林卻的眼睛落在面繭上面。
那漢子笑着又從一旁取了兩枚面繭遞給二人:“兩位公子生的這般俊俏不落,幫我等的面繭供奉給蠶娘娘。”
二人接過他手中的面繭,林卻細細打量,發現隻是用面團捏成的蠶繭形狀,沒熟。
那漢子又拿起一個面繭,小心翼翼的放在稻草之上,二人照着他的樣子将面繭放到稻草上。
兩枚白色的面繭并排放着,像是兩隻即将破繭的生機勃勃的蠶子。
“要說這起祈蠶節,今日有趣的便是望江樓内的祥瑞戲,”那漢子指着不遠處的望江樓,“有位大人物今日特地包圓了一日的戲台,請了京城最好的戲班來唱搜神記那一出《蜀女化蠶》,二位公子若是無事,便可去聽上一出。”
“這倒是有意思,多謝這位先生,我二人這邊去望江樓看看。”林斜源見林卻對望江樓很感興趣,禮貌道謝。
“謝啥子謝,都是朋友了。”這來自蜀中的漢子十分自來熟。
“是,都是朋友。”林斜源也很自來熟的說。
二人在此道别,前往望江樓。
望江樓今日果然熱鬧非凡,居然早已沒了座位,平日彈琵琶、聽小曲的台子上已經有了戲班在唱戲。
林斜源想用十兩銀子想在二樓交朋友,所以特意尋了隻有一人的桌子。
桌上那位藍衣公子也是不拘小節的性子,觀其衣着配飾像是某位大人府上的公子,聽到他二人想要拼個桌子,同意的十分爽快,卻不收林斜源的銀子,隻道有緣便坐。
林斜源便帶着林卻自然的坐下,點了三份望江樓小滿特供的果蔬點心。
一共三十兩銀子,倒是也将這交友錢送了出去。
藍衣公子苦笑不得,三人便一齊看向戲台。
“女已為仙,不能盡孝,留半分元神盡化為蠶,而績于樹上。”衣着馬皮的旦角在台上唱得凄涼而決絕,引得台下觀衆頻頻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