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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形容添色?林卻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個機靈柔弱的小妖靈,甚至看上去很容易被人欺負。興許是因為期的原因,林卻對貓妖都有善意,他便贈了一塊對他來說十分不值一提的靈玉給添色,當時想的是左右這一塊領域對他沒有太大的作用,就随手給了這個小妖靈。
現在添色卻用他的一時之善欺騙了圓緣帶來的小師侄厄難,這讓林卻有些難以接受。
“仙君切莫擔心,那位叫厄難的好心和尚并沒有死。”添色輕輕柔柔的說。
她孤身站在金池邊,擡手指着石壁上還是在不斷流血的幾個佛修弟子,“那幾位小和尚也不會死,奴家隻是用他們的血開陣罷了,佛子大人可自行檢查。”
在她擡手的時候,細白手指突然長出絨毛變成貓爪,她似乎現在對自己的化形不能控制自如,想來是自身力量也受到了影響。
那貓爪上坑坑窪窪像是長了牛皮藓一樣令人惡心,添色心裡一陣厭惡,貓爪變回了手指。
“厄難在哪?”
圓緣試探走進石壁,查看被釘在石壁上的弟子的狀況。
添色果然沒有阻攔也沒有回答圓緣的問題,而是靠近金池,對那團橙色的霧氣說,“石背大人,添色為您做的這些,您可都看到了。”
代表石背的那團霧氣湧動,又伸出一條橙色的毛茸茸貓尾巴,添色滿足的伸手撫摸。
“很……喜歡……差——差——”石背開口的時候,金池裡金色的液體翻湧,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個人的輪廓。
“差一個人開陣是嗎?不用擔心,已經有人選了,添色依舊會幫您。”
添色似乎全然不怕林卻與穆銜蟬兩個元嬰修士會動手。
圓緣将石壁上的小弟子救下來,小弟子應該是在與他們傳音的中途失去意識,也真的難為了這些才築基的小孩。
林卻與穆銜蟬對視,兩人以保護的姿态将小弟子們和圓緣護在身後。添色并沒有在意他們這邊,而是将金池沉沒的人招了出來,那人全身被金色液體流動包裹懸空,圓緣憑着輪廓認了出來,是厄難。
“厄難!”
剛才他們說差一個,圓緣擔憂添色會用厄難的性命開陣。
“佛子不必擔心,奴家不是說過嗎?厄難不會死。”添色聲音慢慢悠悠。
三人顯然不全相信她的話,但又忌憚她手裡的厄難,按捺着沒有上前。
“他……死——”石背說話已經慢吞吞,雖然并不是完整的句子,像是剛學會了語言,但仍可以猜得到意思。
“石背大人稍安勿躁,奴家說要幫您,自然是會幫的。”
她溫柔安撫石背,又警覺的轉頭對林卻幾人說,“仙君千萬莫要動,不然死的可不止這厄難,還有入微城上萬城民了。”
随着她的動作,金池下的陣法浮現,竟是那黑衣人深埋的連接地脈的陣法!原來他們當初隻毀掉了最上面那一層轉移四方天地霧氣的陣法,而沒有發現深埋在下面連接地脈的陣法。
若是開啟這個陣法,地脈這一片區域一定會發生大面積坍塌,這一片地脈一直延伸到了入微城内方圓幾百裡,若是坍塌,将會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浩劫。介時石背修為再次大漲,他們幾人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林卻冷冷的問。
添色笑得竟然有些腼腆,“自然是幫助石背大人到大乘期。”
“若是想提升修為,又為何非要用這種害人的法子?況且他身上并無惡念因果,又是什麼在催生他變強?”林卻終于将自己一直猜疑的問題問了出來。
“身體……找……大乘找得到。”石背斷斷續續的解釋,添色也補充,“石背大人并非純靈體,他是有身體的,隻是不知流落何處。”
“這跟修為又有何幹?”
“那賊人說大乘期的靈體可以感應到靈體的原身——”
“放屁!别說是大乘,飛升也不一定能有感應!”圓緣被這令人無語的理由氣笑了,難道爆了次粗口。
“嗚!!”石背突然情緒激動,那橙色的霧氣就是要将自己打成一個死結,吓得添色連忙安撫,“他才是放屁,大人,會找到的,會找到的。”
眼見這石背安定下來,添色有些遲疑的問他們,“大乘修為都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原身嗎?”
林卻點頭,面上不動聲色,實則一直在暗暗警惕。
見到林卻點頭,添色面色大變,她驚慌失措的問,“真的嗎?奴家做錯了,奴家被騙了嗎?!”
“是,你被騙了。”圓緣回答。
兩人的話似乎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停為幾人嗑頭:“幾位仙君奴家知道錯了,奴家知道錯了,奴家這就把厄難小師父還給你們!”
她能屈能伸,還真把半空中的厄難送到了幾人那裡,言語間滿是歉意謙卑。
這樣的變化就算是三歲孩童來了都得反應一下是不是詐騙,也是林卻幾人幹脆沒說話,看着添色繼續演。
“奴家——奴家——奴家隻是一時受人蒙蔽。”添色說着還真的掉了兩顆淚,她将心一橫,将大半靈力散到四周,她體質特殊,散出去的靈力立刻飛向受傷的幾個小弟子,圓緣沒來得及阻止,卻見那靈力一點點治愈了小弟子身上的傷。
“奴家也隻能散盡大半靈力為幾位小師父療傷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林卻召出屏障阻擋這些靈氣,将幾人包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