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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仙君這句話不是在誇在下,不過在下已經理解成仙君對在下的認可。”譚雲樓小心抿完杯中自帶的茶,起身。
“去哪?”
“仙君一人逛集市未免有些孤單,在下雖對魔界并不了如指掌,但也是比仙君來的早得太久,不若在下陪仙君逛逛?”
林卻點頭,“也好,我正好在路上慢慢想。”
他也跟着起身,卻發現譚雲樓不知在哪摸了個竹筒,正打開那盞小小的茶壺将裡面的茶葉和茶水悉數倒進竹筒。
“看得出來,這是好茶。”林卻說的很平靜,但實在是有些想丢下這個顯眼包,因為店小二頻頻向這裡看來,眼神不善。
“自然,是之流最愛的江芽。”
譚雲樓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一片茶葉。
二人離開茶館到了長街上,周圍人偶爾會對兩人側目,但也隻是驚歎二人的俊俏,遠沒有方才穆銜蟬在時那樣惹眼。
“陸之流很愛喝茶?”林卻問他。
“之流最愛喝茶。”
譚雲樓的回答讓林卻成功的找到一個突破點,就他這數日與期相處來看,期對茶都是敬而遠之,對酒倒是特别喜歡。
“他愛喝酒嗎?”
“滴酒不沾。”
“果然。”
林卻洋洋得意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指着一家酒肆對譚雲樓說,“去給我打二兩最好的酒,我告訴你件事兒。”
譚雲樓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他本打算用林斜源下落換林卻幫他追回陸之流,畢竟他手上捏着林卻與林斜源兩人不少信息。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林卻看起來可能也不會很在意林斜源,現在卻又叫他去打酒換情報。
“行啊。”
錢财乃身外之物,更何況他一身醫術又當了三百餘年的小城主,自然不差錢。所以他十分自然的走進酒肆,彬彬有禮的向店家買二兩好酒。
“公子這竹筒需不需要一起打滿?”十七八歲的魔族少女熱情好客,眼尖看見了譚雲樓握着的裝着茶水的竹筒。
“多謝,不過不必了,這裡面裝了茶水。”
“那公子可莫要将這兩個竹筒弄混了。”魔族少女搖晃了兩下手裡正準備裝填的竹筒,他好心提醒,但譚雲樓可不是個好人。
“自然不會弄混,這壺茶是我伴侶最愛喝的茶。”
他看上去有股說不出的親和力,再加上他溫潤的長相很自然的博得了少女的好感,任誰也會覺得他是個二十四孝好夫君。
“公子肯定很愛您的伴侶吧。”少女同時也看到了門外的林卻,她一臉天真爛漫,在她這個年紀對情愛有最單純的憧憬。
“那是自然。”
“酒已經打好了,受惠三兩銀子。”少女報賬的時候,沒控制住自己吐了吐舌頭,細長的舌頭在舌尖分了叉,一眼便能認出那是一條蛇的舌頭。
“多謝。”
譚雲樓接過竹筒付了賬,正打算走,少女又問他:“公子打酒是給自己的吧,雖是時節不合适,但這種酒要加熱了才最合适。”
“多謝姑娘提醒,不過這酒并不是買給我自己的。”譚雲樓指了指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林卻,“是給他買的。”
“那便是公子的伴侶嗎?”少女知道自己問的有些多,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不是,我的伴侶他已經逃跑了三百多年,我會将他捉回來的。”
少女:???
“那他是……”少女手指顫抖的指向林卻。
“他是去幫我一起抓伴侶的幫手。”
在魔族少女奇怪的眼神下,譚雲樓十分鐘輕雲淡的踏出了酒肆大門,目睹了一切的林卻大受震撼。
看來這世間可能又少了一條戀愛腦蛇。
“我什麼時候成你幫手了?”林卻問他。
“遲早都會是。仙君的酒已經買好了,方才是想告訴在下什麼事?”譚雲樓将那個裝着酒的竹筒遞給林卻。
“不急,邊走邊說。”
二人提着竹筒并肩走在長街上,手裡的竹筒一人中的是酒,一人中的是茶,時不時喝一口,看上去十分惬意。
“你要來幾口嗎?”林卻問他。
“不必,不喜歡。”譚雲樓拒絕。
他是假蘇化形成的散修,植物本身就怕酒精,更怕自己因長時間不能呼吸而産生的酒精,所以他拒絕酒精,還好他的之流也拒絕酒精。
“期很喜歡喝酒,陸之流卻滴酒不沾。我想想,期對茶也是一滴不沾。”林卻慢悠悠的說,一直在盯着譚雲樓的表情變化。
他一直認為譚雲樓偏執的将期當做陸之流是一種很自私的想法。雖說他等了陸之流三百餘年,但他不能将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期這個不知情人士身上。更何況他一直認為期與陸之流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甚至連性别都不一樣。
譚雲樓很堅強,聽了他的話不哭不鬧,而是面不改色的說:“你遇到的是沒有記憶的他,現在他有了記憶,自然會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