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林卻攤手無奈,“好吧好吧,你開心就好。”
“仙君要說的事說完了,那可有想好如何幫我?”
“這事兒可不簡單,容我好生想一想。”林卻嘴上說着,目光卻一直流連在街市左右的攤子上。
譚雲樓順着他的眼神望去,發現是好些個鋪在練葉上的麻谷窠兒。
“麻谷窠兒”就是已經被捆成把兒的麻苗或粟苗,在人界,人們會将其帶回家系在大門左右或者桌腿上,以此方式來告訴先祖今年秋收的情況,同時也祈求先祖确保來年豐收。
練葉也是中元時段特有的葉子,同樣的很具有時令标志。
“中元節陛下總是在祭祀,我從未見過這個,這是什麼?”林卻問譚雲樓,他雖在書中和他人口中得知了很多知識,但這一塊确實漏缺,以至于沒有将記憶與現實對上号。
譚雲樓将麻谷窠兒的作用解釋給林卻,附贈一句:“看來仙君您跟着林斜源的這十幾年,于您而言似乎也不是這麼完美,就連這麼普通的常識都不知道。”
人無完人,是人總有缺漏,但是譚雲樓借着這點小事兒就開始挑刺,那林卻完全會毫不猶豫會堵回去。
“看來一條尾巴的時間,并沒有讓期姐姐學會喝茶呢。”
他語氣陰陽怪氣,再次讓譚雲樓正視陸之流與期的不同。
“仙君,”譚雲樓成功敗下陣,“這樣會兩敗俱傷,還是談談您怎麼幫我吧。”
“不急,不急,慢慢想。”林卻慢慢悠悠的走到買麻谷窠兒的攤子前,詢問價格,不多時手裡便提了幾支麻谷窠兒。
“仙君這是要放在哪?”譚雲樓問。
“不關你事。”林卻找了個周圍人沒留意他的空檔,将麻谷窠兒放進儲物空間。
做完這一切,林卻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轉身看向他。
譚雲樓看起來很受傷,雖然多半是裝的,但也應該有幾分真情緒在裡面,畢竟這家夥可是現在還沒追到人呢。
“别整個這樣子出來,我邊走邊幫你想就是。”
然而,二人沿着東街走到西街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硬是走了一個下午。
“仙君……”譚雲樓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他。
“不許質疑,我在幫你分析。”
鬼知道譚雲樓怎麼會相信他這個連自己感情都搞不懂的人?他本想着應付兩句就完事,但是譚雲樓總是一直在深究,最後他的提議都作廢。看來知道林斜源的下落并不容易。
“期是貓妖,你可以從其中下手。”林卻又開始重新分析。
“這在下自然知道,隻是——”
很大顆的雨珠砸了一顆到譚雲樓鼻子上,他話語停頓。
“下雨喽!”
周圍人開始忙起來,該收拾攤子的收拾攤子,該跑回家的跑回家,剛好這個時候太陽快落山,也是收攤的時候。
“确實是下雨了。”
雨滴越來越密,夏季的雨本就如此急匆匆又惡劣。但想必這雨過一陣就停了,所以二人并沒有立刻返回,而是走到最近的房檐下。
林卻随意瞥了一眼,這是家面館。面館的窗上用竹簾子做了格擋,但面館裡冷冷清清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人。
所以二人站在房檐下背對竹簾開始商量。
“隻是仙君,在下怎麼從其中下手?”譚雲樓延續了剛剛的話題。
“貓妖喜歡什麼你就送什麼。”
林卻肯定的說,他對自己有莫名其妙的自信,這可能源于他莫名其妙且輕而易舉就攻略到了林斜源——雖然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這是不是就相當于戀愛?
他不懂。
“他不收的。”譚雲樓表情複雜,“我跟在之流身後數日,他若喜歡什麼,我便買來與他,可他回回都不收。”
“你是怎麼跟的?”林卻發現了華點。
“就慢慢悠悠的走啊,之流總會停下來,若是他不停,我便一直保持這個距離。”
譚雲樓說的很風輕雲淡,理所當然。林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總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不遠不近跟着你,隻要你一停下,他就會靠近跟你說話。
“說實話,有些慎得慌。”林卻點評。
譚雲樓疑惑,他正要開口就被打斷。
“這雨啊一時三刻難停,兩位何不進來坐坐?”
竹簾被人用手掀開,女人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林卻看過去,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師姐???”
“小卻兒??!”
坐在面館裡的人正是玉露,那個在三百年前,就應該死在四方天地裡的玉露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