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戲谑地與小美說道,順便火速擡頭再瞄一眼大美人……
咦?
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為什麼他覺得太子現在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點不自在的樣子?
蕭扶光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施景輝在那裡引經據典、侃侃而談。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誰說打仗就一定有傷天和呢?人家文王都認為,隻要大義和天時地利在我,就可以行征伐之事,這可是順應天命呀!
他這一番話,讓聞承暻因為被那小纨绔一語道破自己暗中布置後的尴尬都散去了不少,表情也随之和緩起來。
有施景輝開了個好頭,另外幾個監生也躍躍欲試地開了口,有個最為大膽的甚至将興兵打仗和施行仁政結合了起來,認為順應天時興兵征讨柔然才是最大的仁政。
看着那幾個群情激奮的同門,幾乎都是勳爵世家的蔭生,蕭扶光終于明白為什麼太子更換講學的地方了。
因為隻有在國子監,才會聚集這麼多功勳武将的後裔。
隻有這些人,才會真的關心北疆局勢,也隻有這些人,才甯願冒着得罪皇帝的風險,也要仗義執言。
太子來國子監,就是為了讓皇帝、讓整個朝堂聽到,大雍武将,這個已經被漠視輕忽很久的群體的聲音。
等他走完這一遭回去,下一次的大朝會,估計興平帝會被武将們的請戰折子給淹沒吧。
李卓然慷慨激昂地發言完畢,見蕭扶光還傻愣着,悄悄用手肘往後頂了頂他,示意他多少也說兩句。
蕭扶光向來是願意随大流的,可是這一次,他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收回了準備踏出去的腳步。
畢竟,他隻是一個想平安度過此生的小纨绔,唯一的追求就是救多多的美人,換多多的壽命。
而他這一步若是踏出去,接下來恐怕不僅僅是靖遠侯府,就連他母親的娘家定遠公府都會被卷入政治旋渦中,再無甯日。
于是蕭扶光全然不管已經氣到雙眼噴火的李三公子,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聞承暻看了那小纨绔幾次,見他都是一副鐵了心要修閉口禅的模樣。
他道覺得這情景正在意料之中——
畢竟靖侯家的小纨绔,看似一團火,實則一塊冰,和其他輕易就被挑起情緒的将門子弟相比,他更像一個老成的文官,習慣于衡量各種利弊之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因此,雖然這小纨绔雖然經常看似激動地與附身的妖物訴說對自己容貌的癡迷,但也絕不會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好感而輕易選擇政治站隊。
話雖如此,聞承暻還是有些恨的牙癢癢。
因此在回去之前,他特意吩咐了一句:
“諸公不妨以今日所議論之事為題,各作一篇策論交上來,屆時還請祭酒大人轉交給孤。”
他如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蕭扶光震驚到裂開的模樣,方才志得意滿,施施然起駕回宮。
【不是,他當自己誰啊?班主任嗎?居然還帶留作業的?!】
學渣小蕭咆哮三連。
可惜除了一個隻會萌萌哒眨眼的系統小美外,再無人能聽到他那飄散于風中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