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自然隻能硬着頭皮收了。
見他接過禮物,常喜重新笑開了花,和靖遠侯說了一通太子如何欣賞你兒子如何看重侯府之類的套話,又過來執起蕭扶光的手,語氣中頗有些真心實意:
“世子初入官場,難免會有些慌手慌腳不能周全,或是遇見那起子見不得人好的小人作祟。若果然如此,您隻管差人去東宮給我送個信兒,屆時咱家自然有一番理論。”
不等蕭扶光開口,靖遠侯便接了話:“他小孩子家家的事情,哪裡敢勞動内相!”
說完也不讓蕭扶光跟着,自己半架半送,将常喜給送了出去。
回來後靖遠侯朝兒子後腦勺就是哐哐就是兩下:“混賬東西!你是不是嫌家裡現在還不夠亂,怎麼又和太子扯上了!”
先是王爺,後是寵妃,現在倒好,連太子這尊大佛都牽扯上了。
捂着梆梆痛的腦袋,小蕭有苦說不出。
他倒是想向父親解釋,這些神仙分明都是主動找上門來的,可真不是自己主動招惹的!
可他動動腳指頭都知道,靖遠侯相信他這番說辭的幾率有多低。
【啊啊啊啊小美我好冤枉啊!】
小蕭抓狂。
一直都是個完美吐槽搭子的系統,此時卻是難得的安靜。
過了一會,小美才用一種詭異的調調在他腦海裡說道:
【小~蕭~我~好~舒~服~啊~~~】
咦惹。
【你什麼語氣啊!】蕭扶光狂抖雞皮疙瘩。
努力的恢複正常語氣,卻還是有些飄飄然的小美: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剛才你一戴上這個佛珠,人家就覺得好輕松、好愉快哦,就像在充電一樣麻酥酥的~】
【電子生命哪裡來的感覺。】
慣性的吐槽了一句,蕭扶光低頭看向左手腕,目光微沉:這串佛珠,難道真的有什麼玄機?
*
東宮。
常喜一回來,來不及換衣服,就先去了太子的寝殿。
聞承暻剛沐浴完,穿着一身輕便的寝衣,一個小太監正在給他通頭發。常喜連忙上前接過篦子,熟練地給他輕輕得梳着頭發,又道:“奴才幸不辱命,已經将東西送到了。”
聞承暻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穿着四品太監補子,知道他是剛回來不久,便問:“哦,那纨……蕭世子怎麼說?”
常喜拉長了語調誇張的“哎喲——”了一聲,又道:
“我的太子爺啊,見了您賞的東西,蕭世子歡喜地話都不會說了,和靖侯父子兩個連番的謝恩,還讓老奴一定要禀報給您呢!”
歡喜?
聞承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蕭扶光是個什麼德興,他說不定還會真信了常喜這刁奴的話。
那個小纨绔,肯定面上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背地裡卻不知道會怎麼編排自己呢。
不過他賞賜蕭扶光也不是為了讓他感激自己,而是另有原因。
思及此,聞承暻便問道:“那東西交到他手上了嗎?”
常喜連忙回道:“您都親自交代了,奴才豈敢不照辦的?那佛珠是奴才親手交給世子,再親眼見他帶上的,聽說是您特意賞的,世子爺珍重愛惜極了。”
哦?
聞承暻微微皺眉:“他拿到手的時候,神色有沒有什麼不對?"
常喜仔細地回想了一番,才謹慎的回話:“當時蕭世子雖然受寵若驚,但神色舉止都正常,應該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身上的妖物居然也沒有反應?
難道給不空說中了,那妖物是良善之輩,不曾為惡?
那它在春熙園指使蕭扶光毀掉詩稿,竟然真是為了撈一把那個蒙在鼓裡的小進士?
聞承暻沉吟不語。
或許,是時候把不空那老東西從山裡薅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