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拿出一張泛黃羊皮紙,上面陳列着不少名字。
“這張羊皮紙上列着的事當年與安定侯府走的近的人,還有與慶國公私下關系密切的,他們或多或少與江家聯絡過,你順着這些線去查,或許能查出點什麼。”
“多謝祖母。”魏紹嘉感激不盡,雙手顫抖着握住這張紙宛如救命稻草一般。
“不用謝哀家,這些都是惠甯的功勞。”姜且可不敢搶功勞,她笑道,“你們倆好歹都流着廖家的血,幫你也等同于幫惠甯。”
“靜淵定不辜負祖母的期望。”
“拿着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凡事小心些。”
這話裡話外怎麼聽着都像是要趕自己出去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若草便端着一盤冰鎮過的果盤走了進來:“五殿下,太後要午睡了。”
“那靜淵先告退了。”臨走時魏紹嘉留意地瞥了一眼,驚奇地發現惠甯的那枚指環竟與姜且的那枚出乎的一緻,甚至連花紋都做到了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她們......
一直到走出慈甯宮,魏紹嘉依舊心不在焉地在想什麼。
她經過延禧宮,像是想到了什麼要緊事,陡然握住了尋芽的手,尋芽會意,彎下身将耳朵湊到她跟前,隻聽見她問:“齊國公當年與安定侯是什麼關系?”
魏紹嘉進宮前需要熟知宮中各宮妃背後的世家背景,海衛尋來的書卷又臭又長,她一看那些文字就頭昏眼花的,好在尋芽記憶非凡,提她記下了許多事。
尋芽回憶着,壓低嗓音道:“齊國公與安定侯當年是同窗,兩家夫人也是手帕交。”
魏紹嘉又問道:“齊國公叫什麼?”
“沈清安。”
這就對了。
魏紹嘉恍然地“啊”了一聲,輕聲笑道:“怪不得呢。”
尋芽不解道:“殿下?”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前額,這是樓蘭閣的死士獨有的手勢,意思是接下來要講的隻有她們兩個才能知道。
“德妃的閨名便是沈白芷,她的母家是齊國公。”她摩挲着腰間的玉佩,這枚翠蘭色玉石是上月德妃送給她的,但這麼多寶貝中為何偏偏選了曾經屬于安定侯府的玉石?
她暗忖,安陽王與皇位無緣,德妃的年紀也不适合再生育,宮中又無人與德妃交好,将來新帝登基,若是隻倚仗自己的兒子隻怕後面會落得一個下葬皇陵的下場。
宮中知曉她身世的除了太後和惠甯,隻剩下裴漣和海衛,以他倆的口風論哪一個都不會洩露出去。
唯有當年與安定侯交好的齊國公一家才知曉,當初流放時,安定侯夫人喬裝婢女逃出,免了殺身之禍,那時她已有孕在身,隻是男女未定。
德妃怎會通過母家知曉自己的身世?還是她有所察覺在試探自己?
思索間魏紹嘉感到自己的掌心溫涼,冷汗不停地沁出。
許久不犯的心疾又隐隐有些發作的趨勢,那蠱蟲在自己體内跟發了瘋似的鑽食她的心口,她趕忙握緊了身旁的尋芽,隐忍着疼痛閉上眼,虛弱道:“藥帶了嘛?”
尋芽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那個藥瓶,想來她也沒料到隻是出去一趟的功夫,魏紹嘉就會病發,心下頓時焦灼萬分。
反倒是發病之人淡定如常,隻是唇色慘白的有些吓人。
“往左走。”
她們往左走的這條路通往未央宮,是賢妃的住所,平時也是朝臣下朝時的必經之路,今日已過了時辰,鮮少會有人經過,這也是最快到雲錦殿的一條宮道。
主仆二人相互扶持着步履蹒跚在大道上,迎面走來了一身着墨綠色雲紋長袍的人。
他混迹在一衆宮女身後,直到周遭隻剩他們三人時,他才慢慢靠近,俯身托掌行禮。
“許久未見,五殿下如今出落的當真是亭亭玉立,不像當年在左淩峰時那般面黃肌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