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倆把攤子擺好。胡玉鳳便從蛇皮袋裡掏出個臉盆,墊上紗布,這才從布袋裡倒出小麻花。
“喲,這又有新東西啦?”隔壁李大姐見狀,不由好奇。
“孩子瞎琢磨的,說今兒拿來試試……”胡玉鳳說着随手撚起一根,遞了過去:“你嘗嘗味兒咋樣?”
李大姐伸手接過往嘴裡送,邊吃邊道:“挺好……你這兒媳婦不止手藝好,腦子也轉得快……”
胡玉鳳也笑:“就愛琢磨個吃的,我也瞧着還行。”
楊秀嘴角噙着笑,彎腰揉面。
太陽照在對面鋪子的台階上,街道上方也飄起陣陣煙霧。
一個個小吃攤,在瑟瑟秋風中開火了。
“瞧一瞧,看一看,裕豐麻花又推出新品了。酥脆小麻花,一口一個嘎嘣脆……”
“裕豐小麻花,鹹口酥脆鹹香,甜口香甜可口,快來買快來嘗啊……”
胡玉鳳現在是徹底放開了。賣東西又不是做賊,當然要大力宣傳,讓更多人知道。
她還想買個小喇叭,那個喊着估計更帶勁。
既然想到這兒,她轉頭對楊秀說道:“你幫我記着,收攤以後咱去買個小喇叭。”
楊秀點頭:“好。”
随着胡玉鳳的叫賣聲,有感興趣的漸漸聚了過來:
“啥一口一個小麻花,多小?”
“大妹子,你看,就這個,手指長……”胡玉鳳指着盆裡金黃酥脆的小家夥,對着眼前的女人道:
“這是我家的新品。方便易攜帶,出門裝幾個在兜裡,餓了就能随時吃。有鹹口的和甜口的,你愛那個味兒買那個……”
女人順着胡玉鳳的手看了過去,果然是手指大小。
“能嘗嘗嗎?”
“太能了,咱這都是透明買賣,你嘗嘗,喜歡哪個買那個。”胡玉鳳一樣給了一根。
女人都嘗了嘗,才道:“這能放得住吧?”
“能,咱老式大麻花放多久,它就能放多久,放心大妹子,就現在這天氣,一個月沒問題。”
“咋賣的?”女人問。
“這個小,不好不按個,論斤賣。一斤一塊二,你要多少?”
這個定價不高也不低,賺頭和其他兩種差不多。
果然女人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二斤鹹的。”
胡玉鳳利索的稱了二斤,收了錢,笑着道:“慢走,記住裕豐麻花,吃得好下次再來昂。”
女人也笑:“記住了大姐,我就算記不住牌子也記住你了……”
胡玉鳳哈哈大笑:“那就好……”
有了第一個,來問價的人就多了起來。
人都是對新奇的食物充滿的探索欲,就如自家這小麻花。一旦開口嘗了嘗,八成的人都會買。
生意就這麼順利的打開了。
忙過一茬,胡玉鳳抄起三根大麻花跟隔壁換了兩三個煎餅。
“秀兒,先歇歇,吃口煎餅再搓。”胡玉鳳招呼兒媳道。
楊秀搓完手裡的,蓋上毛巾,這才擡手擦了把額頭的汗。
左右扭了扭僵直的身體,拿過案闆上的煎餅吃了起來。
邊吃邊瞧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剛吃幾口,就有人來問價,胡玉鳳趕緊放下煎餅上前招呼。
她熟練地裝袋,沉重,收錢。臉上始終是熱情的笑容。
楊秀咬着煎餅一時有些怔怔:她每次都是忙着搓搓搓,很少注意婆婆。腦海裡的婆婆就如此刻,始終帶着笑,熱情爽朗。以前那個闆着臉,斜眼看人的婆婆,再也沒辦法和眼前人重合起來。
一個人的變化好大啊,不知不覺的,竟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她想的有些出神。
胡玉鳳忙完,就見楊秀眼睛直直盯着她,不由疑惑:“我臉上有啥?你這麼看着……”
楊秀回過神忙道:“沒,沒啥,我就是想到個事兒……”
胡玉鳳聞言沒在追問,繼續吃她的煎餅。
見楊秀一個煎餅還沒完,她便拎起剩的那個給秦文禮送去。
兩個攤子一個南一個中,有些距離但也不遠。
老遠就看見迎風招展的旗子。到了就見秦文禮給人稱幹豆腐。胡玉鳳站了一會兒,過來三個買幹豆腐的。
胡玉鳳把煎餅遞給秦文禮,道:“明年多曬點幹豆腐,我瞧着買的人還挺多……”
“行……我還特意問了問。說是幹豆腐放得住 ,買回去也不怕壞,來人還能做道菜。”
買幹豆腐的大多是日子窮苦的。鮮豆腐吃稱,而且放個幾天就不新鮮了。相比于它,幹豆腐就合适的多。
這也是秦文禮沒想到的。
當初做幹豆腐,單純是不想沒賣完的豆腐白白浪費。誰承想還有這意外收獲。
所以說做生意就不怕點子多,有想法就要去實踐,誰知道最終能收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