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散了會楊秀就去發面。
翌日大早,她爬出被窩刷牙洗臉,就一頭鑽進廚房。
不一會兒又探頭喊道:“爹,爹……”
正在提豆漿的秦生田聞言,放下桶跑過來:“咋了?”
“你的小麻花想要脆的還是軟的?”
“脆的脆的,脆的放得住……”
“還有啥要求不?想吃甜的還是鹹的?”
“都行……你要不都試試?我看看那個好吃……”等他都嘗了,肯定知道選哪個!
楊秀笑:“行,等我炸出來你都試試……”
秦生田聞言眉開眼笑,今天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楊秀把面分成兩塊,準備一塊鹹口,一塊甜口。
甜口做慣了,她欻欻幾下按比例放好了料。
倒是鹹口:肯定得加鹽,黑芝麻,再擱點豬油,雞蛋……
正揉着面,胡玉鳳也過來幫忙。
娘兩幾下把面兌好,接着就是醒個10來分鐘。
然後就是搓麻花。要不說越小的東西越費事呢。這小麻花還沒手指長。胡玉鳳嘗試了幾次放棄了,算了,她這笨手笨腳的還是搓條吧。
楊秀坐在凳子上耐心的一個個捏,很快就擺了一蓋子。
“他奶……他奶……燒火來!”胡玉鳳見面馬上就搓完了,探出頭喊道。
老太太聞聲放下兩個重孫子,拄着拐杖趕緊就位。
燒的燒,搓的搓,炸的炸。不一會兒滿院子的焦香迎面撲來。秦生田忍不住嗅了嗅,幹活的節奏都輕快了。
隔壁。秦玲蹲在院子裡,低着頭費力地揉搓着盆裡的衣服。
大伯家的倩倩姐跟她同歲,大伯都送她去上學了。自己也想去,可奶奶說她還小,不能去。
可洗衣服做飯這些累的活她都能幹,為什麼那麼輕松的學習卻嫌她太小?
秦玲其實心裡明白:奶奶不想出學費。她打聽了,一年級的學費是75塊錢。
75塊錢!她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炸、炸……就顯擺你家油多,當誰不會一樣……玲玲,再把這件衣服洗了,明兒奶奶給你炸油餅……”陳秀蓮扔給孫女一件外套,聞着隔壁的油香,忍不住口水泛濫。
“我……我不想吃油餅。”秦玲弱弱道。比起吃油餅,她更想攢錢上學。
“瞧你那點出息,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陳秀蓮罵罵咧咧。
“哦……”秦玲低頭。
*
秦生田嘴角口水都快下來了,手上還是慢條斯理。
等忙完了早上的活計,他加快腳步進了廚房。就見洋瓷臉盆裡,一個個一指長,帶着黑點的小麻花散發着誘人的芳香。
他拿過毛巾擦了擦手,這才撿起一個丢進嘴裡。
“咔嚓”一聲,麻花就斷成兩截,每嚼一口,酥脆夾着幾絲香甜就在口腔裡回蕩。
“咋樣,爹?”
秦生田把嘴裡的麻花咽下肚,才道:“好吃,這是甜的吧?吃着比大麻花更酥脆。”
“那你再嘗嘗這鹹的……”楊秀遞給他一個。
鹹的剛出鍋,入口有些燙。随着秦生田的小心嚼動,芝麻的香味瞬間噴發出來,然後就是滿口濃郁的鹹香。
見楊秀盯着自己,秦生田學着秦樹的樣子,伸出手指感歎:“好吃,鹹的比甜的味道霸道,我喜歡鹹的……”
楊秀心滿意足的轉身,繼續盯着鍋裡的麻花。
這日早飯桌上,兩碟子麻花,小米湯,還有幾個涼拌菜。
“都嘗嘗看,那個味兒的好吃……”胡玉鳳率先拿起一根。
其他人也紛紛動手。
整個桌子上都是“咔嚓、咔嚓”的脆響。
“我喜歡鹹的,我喜歡上邊的芝麻……”
“我也是……”
最終六個人,五個都喜歡鹹的。
胡玉鳳點頭:“5:1,那咱就多做點鹹的。”
“媽,這麻花先在家裡放兩日,咱們再吃吃看。如果口感沒啥變化,那以後咱不出攤就炸小麻花,擺攤現炸大麻花,怎麼樣?”楊秀問道。
“行啊,這樣集上還能節省時間。”胡玉鳳覺得可行。
隻要小麻花能放得住,口感保持不變。那完全可以在家裡炸兩天,直接在集上賣。
省得又是大麻花,又是小麻花的,楊秀一個人忙不過來。
又是一個掙錢的路子,一家人都很高興。
楊秀吃完飯繼續發面。既然可行,那今兒就多炸點,明日就去集上試試。
*
農曆九月初三。秋風卷着落葉打着轉的往下飄。
天氣轉涼,早晚就得加上厚衣裳。不過這個季節對擺攤人很是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