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這三天,老秦家攢下了一大堆樹枝樹幹,隻等着老秦父子倆排序上垛。
胡玉鳳和楊秀閑了下來,準備繼續炸小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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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飯剛下桌,警車就“嗚哇嗚哇”停在院外。
因着苟支書提前通知,老秦家并不是很緊張。反倒是隔壁兩家吓壞了。
李蘭花捏着針偷偷從門縫裡往外看。
陳秀蓮一把拽住要出門的兒子:“你最近沒幹啥事兒吧?”
秦文慶無語:“媽你能不能盼着點好的?”
陳秀連松了口氣,放開兒子。隻要不是文慶被人告了就好。
秦文禮把三人讓進堂屋,楊秀趕緊端茶倒水。
胡玉鳳一瞧:喲,還是上次教育她的那兩個。
那兩人也認出她了:“是你啊!”
見同事疑惑,指着胡玉鳳道:“就集上搶攤位那事兒。這就是那提刀大姐,我倆給做的筆錄……”
說完他看向秦文禮:
“别緊張,就問幾句話,跟你媽上次那流程一樣。”
胡玉鳳: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别扭,搞得她像個慣犯……
“十月二十七那天,有人見你們進去過林場?”翻開本子,年長率先開口問道。
“對,我們一家五口去撿柴火……”秦文禮簡單交代了一遍。
那人又問了幾個問題,有沒有發現啥異常,有沒有見生人之類的。
秦文禮如實回答沒有。
幾人合上本子起身:“那行,就問這些,感謝你們配合……”
“應該的應該的……”秦文禮趕緊道。
“再坐會兒吧,吃了再走……”胡玉鳳客氣道。
“不了,還有事兒呢……”幾人往出走,秦文禮趕緊跟上。
見警車一溜煙遠去,陳秀蓮隔着牆頭才問道:“他二嬸,咋了呀,公安咋上你們家了?”
“就林場那事兒,咱們不是去撿過柴火嘛……”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陳秀蓮讪讪笑道:“我還當出啥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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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幾日放晴,路上的冰雪開始融化。
秦家攤子便繼續擺。
已經十一月份了,天寒地凍的,外出趕集的人也少了很多。
連着兩個集都生意平平,秦文禮便道:
“要不你們在家炸好,下個集我一起帶去擺?”
胡玉鳳覺得可以,就那零零散散的顧客,三個人都耗着确實沒有必要。
她便和楊秀在家準備,秦文禮騎車捎着一起去。
這一去,就帶回個人。
“大姨,嫂子……”喜子臉頰泛紅,還沒下車就仰着臉笑嘻嘻打招呼。
“呀,喜子你來了?你回去都沒個音信,我今兒還和你嫂子說起你呢。”胡玉鳳見着她也驚訝。
喜子回前還嚷嚷着收完玉米就來。結果兩個多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胡玉鳳還跟楊秀說抽空去看看呢。
“我跟我婆婆把玉米收拾了,麥子種上,又去了趟娘家……”喜子自來熟的拖鞋上炕。
“喲,還去娘家啦?”喜子娘家可離得遠,據她所知,這孩子從嫁過來就回去過兩三回。
“别提了大姨,我高高興興的去,結果錢差點讓我媽哄去……”喜子提起娘家就一肚子氣。
“我本來不想去,我婆婆說我媽捎話帶信叫我呢,讓我抽空去看看。結果一去就讓我幹活,我嫂子都不下地,就使喚我……她天天說我侄子上學買本子沒錢,我就給了五塊。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咋了?”楊秀好奇。
“我背柴回來,發現她們背着我偷吃餃子。見我進來一個個嘴裡塞得都轉不過向,鍋裡的面湯上還飄着油花。就這,她還騙我說煮了面……我一氣之下就回來了……”
楊秀:喜子這是啥命啊!就好個吃,結果婆家鎖着不給吃,娘家背着她偷吃……
“嗐,快别氣了。餃子值當啥,大姨改天給你包……”胡玉鳳聽了也很無語,都啥人啊。閨女回來又出錢又出力的,連個餃子都不給吃。
你要舍不得就别包,還背着吃。呸,搞了半天閨女才是個外人。
真是,她家小琴回家啥都不帶,啥活不幹,她還好吃好喝的伺候呢。
“還是大姨最好,你比我媽都好,要不我認你當媽吧?”喜子感動得眼眶都紅了,瞧着越發凄慘了。
“瞎說啥呢,媽是能随便認的……”胡玉鳳白了她一眼,這腦子還是不利索,竟說傻話。